啊字变音变形——一至六年级

说明
我出书《长河浪花——人教版小学语文教材指瑕网文选（再版）》（非正式出版）了，这是指瑕一事的回顾，总结，它可算是人教版（部编版）小学语文教材发展史的长河中的一朵小浪花。现拟上传其中若干篇，本文是上传的第四篇——《啊字变音变形》。

啊字变音变形——一至六年级

别字（68-64）
本文所议的是，人教版小学语文教材中“ɑ，啊”的变音变形之瑕，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共68例。同一课文中相同差错若干处只算1处，计差错个数1，如例11、12同文，如例34、35、41、42同文。
破折号后为“ɑ，啊”应有之形：

例1.正因为你救了我，我才要杀你啊——（你）呀。（2004—2018学年四年级下册148页）
例2.……说着说着，小柳树呀，醒了——（树）哇。（2001—2015学年一年级下册3页）
例3.小青蛙欢快地说：“多好玩啊！”——（玩）哪。（2002—2016学年二年级上册150页）
例4.“不，苍蝇多脏呀。”——（脏）啊。（2003—2017学年三年级上册139页）
例5.可是，这多么有意思呀——（思）啊。（2006—2018学年六年级下册152页）
例6.是呀，一个梦想——（是）啊。（2005—2018学年五年级下册85页）

浅析
上述6例，“ɑ，啊”的变音变形（指破折号前的）似是不妥。

一、“ɑ，啊”的变音变形。
“ɑ，啊”受前字影响，它的音形有所变化。《现代汉语词典》（2页）如是说：

“啊”用在句末或句中，常受到前一字尾音的影响而发生不同的变音，书面上常按变音写成“呀、哇、哪”不同的字：
前字的韵母ɑ，e，i，o，ü—— “啊”的发音和写法ɑ→iɑ，呀；
前字的韵母u，ɑo，ou————“啊”的发音和写法ɑ→uɑ，哇；
前字的韵尾-n————————“啊”的发音和写法ɑ→nɑ，哪；
前字的韵尾-nɡ——————— “啊”的发音和写法ɑ→nɡɑ。
（笔者注：后四段本为表格，因表格难以输入而改为现状）

例1“你啊”之“你”，“nǐ”，韵母为“i”。前字的韵母为“ɑ，e，i，o，ü”时，“啊”的发音和写法“ɑ→iɑ，呀”。
此处“i”，是指舌面元音之“i”，指“ɑi、bi、di、ei、ji、li、mi、ni、pi、qi、ti、xi、yi”之“i”。
“啊”可不变音不变形，如在严肃文体中。也可不变形，只变音，如例1“你啊”之“啊”，仍写作“啊”，读时为“iɑ”。问题是同一课文中，体例应一且须一。即同一课文中，若有“啊”变音变形，则其他“啊”亦须同步变音变形。同文150页：“……怎么容得下你这样庞大的整个身体呀?”——“ɑ，啊”变音变形为“（体）呀”。
不变“啊”形，只在读时按规则变音之例，见人教版2004—2018学年四年级下册《桂林山水》，2页起（括号及括号内拼音、文字为笔者所加）：

漓江的水真静啊（nɡɑ，啊），静得让你感觉不到它在流动；漓江的水真清啊（nɡɑ，啊），清得可以看见江底的沙石；漓江的水真绿啊（üɑ，呀），绿得仿佛那是一块无瑕的翡翠。　　
桂林的山真奇啊（iɑ，呀），一座座拔地而起，各不相连，像老人，像巨象，像骆驼，奇峰罗列，形态万千；桂林的山真秀啊（ouɑ，哇），像翠绿的屏障，像新生的竹笋，色彩明丽，倒映水中；桂林的山真险啊（-n，哪），危峰兀立，怪石嶙峋，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栽倒下来。

例2“飘呀”之“飘”，“piāo”，韵母为“ɑo”。前字的韵母为“u，ɑo，ou”时，“啊”的发音和写法“ɑ→uɑ，哇”。
“ɑo”，其发音实际为“ɑu”，或说是“ɑ+u”。即以“ɑ”为开始口型发声，以“u”为结束口型收声。所以，它后面的“啊”的发音和写法是“ɑ→uɑ，哇”。如果“ɑo”读作“ɑ+o”，那是怎么也读不出“熬（ɑo）”的。谓予不信，谨请一试。
例3“玩啊”之“玩”，“wǎn”，韵尾为“-n”。前字的韵尾为“-n”时，“啊”的发音和写法ɑ→nɑ，哪。本来此处“啊”可不变形，只变音，但同文148页：“呱呱呱，多好看哪！”——变音变形“（看）哪”。体例应一且须一。
例4“脏呀”之“脏”，“zhānɡ”，韵尾为“-nɡ”。前字的韵尾为“-nɡ”时，“啊”的发音“ɑ→nɡɑ”，因无相应发音的汉字，仍写作啊——此说为《现代汉语词典》所缺。
例5“思呀”之“思”，“xī”，韵母为“-i”（舌尖前元音）。与前面引述《现代汉语词典》的“i”（舌面元音）相较，多一横线以区别。“啊”的发音和写法“ɑ→[zɑ]（或ɿɑ）”，仍写作“啊”，也是因无相应发音的汉字——此说为《现代汉语词典》所缺。
“zɑ”之“z”代表浊擦音，跟汉语拼音方案里代表塞擦音的“z”不同。“[ ]”内为国际音标读音，下同。
此处“i”，指“zi、ci、si”之“-i”。
例6“是呀”之“是”，“shì”，韵母为“-i”（舌尖后元音），与前面引述《现代汉语词典》的“i”（舌面元音）相较，多一横线以区别。“啊”的发音和写法“ɑ→[ʅɑ]（或rɑ）”，仍写作“啊”，因无相应发音的汉字——此说亦为《现代汉语词典》所缺。
此处“i”，指“zhi、chi、shi、ri”之“-i”。

二、错例汇总——还有62例（例7—例68）——破折号后为应变之形。

例7.你怎么不吃呀——（吃）啊。（一下123页）
例8.是呀——（是）啊。（一下141页）
例9.怎么不长叶子呀——（子）啊。（二上67页）
例10.那有多好啊——（好）哇。（二上68页）
例11.纸船飘呀飘——（飘）哇。（二上92页）
例12.风筝乘着风，飘呀飘——（飘）哇。（二上93页）
例13.跑呀，跑呀——（跑）哇。（二下21页）
例14.它们都是字呀——（字）啊。（二下84页）
例15.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儿子呀——（子）啊。（二下104页）
例16.多懂事的孩子呀——（子）啊。（二下110页）
例17.你数不清呀——（清）啊。（二下148页）
例18.是为了更好地进攻呀——（攻）啊。（三上101页）
例19.她又找啊找啊——（找）哇。（三下128页）
例20.他跑啊，跑啊——（跑）哇（三下150页）
例21.这么荒凉呀——（凉）啊。（四上41页）
例22.中华不振啊——（振）哪。（四上121页）
例23.不要忘记小时候班主任的教导呀——（导）哇。（四上136页）
例24.没有号声可不成呀——（成）啊。（四上175页）
例25.所罗门啊——（门）哪。（四下147页）
例26.渔夫啊——（夫）哇。（四下147页）
例27.好倒霉啊——（霉）呀。（四下148页）
例28.五十篇古文呀——（文）哪。（五上8页）
例29.摇呀摇——（摇）哇。（五上32页）
例30.我几乎要花上整整一个星期时间啊——（间）哪。（五上63页）
例31.并没有问我解狐是不是我的仇人呀——（人）哪。（五上155页）
例32.它可是娘心尖的一点亮呀——（亮）啊。（五上161页）
例33.这真是一条伟大的路呀——（路）哇。（五下8页）
例34.甲：是呀——（是）啊。（五下58页）
例35.乙：就是呀——（是）啊。（五下58页）
例36.乙：什么事呀——（事）啊。（五下58页）
例37、38、39.甲：郭老呀，……就这样呀，不见不散呀——（老）哇，（样）啊，（散）哪。（五下58页）
例40.甲：不到半分钟呀——（钟）啊。（五下58页）
例41.乙：就是呀——（是）啊。（五下58页）
例42.甲：就是呀——（是）啊。（五下58页）
例43、44.甲：你贵姓呀？哦，老胡呀——（姓）啊，（胡）哇。（五下59页）
例45.甲：老张呀——（张）啊。（五下59页）
例46.甲：是耗子呀——（子）啊。（五下59页）
例47.乙：那他怎么知道呀——（道）哇。（五下59页）
例48.甲：还没吃饭呀——（饭）哪。（五下61页）
例49.这真是雪中送炭啊——（炭）哪。（五下68页）
例50.快点呀，……——（点）哪。（五下122页）
例51.爸爸也不会咳嗽呀——（嗽）哇。（五下127页）
例52.我可不能定做这些衣服呀——（服）哇。（五下144页）
例53.上帝啊——（帝）呀。（六上39页）
例54.没有一个人照顾她啊——（她）呀。（六上40页）
例55.寡妇的日子真困难啊——（难）哪。（六上40页）
例56.唉，寡妇的日子真难过啊——（过）呀。（六上40页）
例57.为什么把他们抱过来啊——（来）呀。（六上41页）
例58.这小狐狸多可怜呀——（怜）哪。（六上127页）
例59.可真够大胆啊——（胆）哪。（六上128页）
例60.这首曲子多难弹啊——（弹）哪。（六上139页）
例61.那有多好啊——（好）哇。（六上139页）
例62.弹得多纯熟啊——（熟）哇。（六上140页）
例63.河岸上有多少野花啊——（花）呀。（六上152页）
例64.这一天大家还必须吃元宵呀——（宵）哇。（六下27页）
例65.这就是知识呀——（识）啊。（六下151页）
例66、67.猪呀，羊呀——（猪）哇，（羊）啊。（六下160页）
例68.怎么以前吃肚子不疼呀——（疼）啊。（六下167页）

三、人教版小学语文教材中，“ɑ，啊”正确变音变形的范例数是错例的两倍以上。

1.注意呀！（六上158页）
2.……飘哇飘哇，邮来了秋天的凉爽。（三上43页）
3.天哪！（四下31页）
4.可别来台风啊！（五上30页）
5.……唱啊，真高兴！（一下140页）
6.……房子啊，都看不清了。（二下81页）

笔者于2008学年起对“啊”的变音变形的问题提出质疑。

四、人教版小学语文教材中，“ɑ，啊”的变音变形的问题订正（15处）。

（一）人教版差错——部编版订正。
2015学年一上——2016学年一上：
1.《欢迎台湾小朋友》：飘呀飘呀到台湾——“飘呀”改为“飘啊”。
2018学年四上——2019学年四下：
2.《猫》：说它贪玩吧，的确是呀，要不怎么会一天一夜不回家呢——“是呀”改为“是啊”。
3.《猫》：脸一半儿白，一半儿黑，两颗小电灯泡似的眼睛在脸中间闪呀闪，见我低下头看它，它也一个劲儿地盯着我——“闪呀”改为“闪啊”。

（二）人教版差错及订正。
2016学年三下——2017学年三下：
4.《南辕北辙》：楚国在南边，你怎么往北走呀——“走呀”改为“走哇”。
5.《我家跨上了“信息高速路”》：是呀，发电子邮件还能节约纸张、保护环境呢——“是呀”改为“是啊”。
6.《果园机器人》：你会想，可以让机器人来帮忙呀——“帮忙呀”改为“帮忙啊”。
7.《果园机器人》：你会想，可以用电池呀——“电池呀”改为“电池啊”。
8.《七色花》：他跑呀，跑呀，珍妮也赶不上——“跑呀”改为“跑啊”。
2016学年四下——2017学年四下：
9.《中彩那天》：是呀，中彩那天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是我家最富有的时刻——“是呀”改为“是啊”。
10.《语文园地五》：是呀。比如，《生命 生命》中有这样的句子——“是呀”改为“是啊”。
11.《乡下人家》：织，织，织，织呀！织，织，织，织呀——“织呀”改为“织啊”。
12.《渔夫的故事》：下流无耻的魔鬼，你这是说谎呀——“说谎呀”改为“说谎啊”。
13.《小珊迪》：一盒火柴只要1个便士呀——“便士呀”改为“便士啊”。
14.《可爱的草塘》：你真是贪心不足哇，篮子都装满了，再往哪儿装呀——“装呀”改为“装啊”。
15.《到期归还》：要知道，王羲之的真迹可是世间罕有呀——“罕有呀”改为“罕有哇”。
2017学年四上——2018学年四上：
16.《巨人的花园》：噢！是这么回事呀——“事呀”改为“事啊”。

参考
北京大学中文系1955、1957级语言班编，《现代汉语虚词例释》，第1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年8月。
张斌主编，《现代汉语虚词词典》，第1版，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年12月。
侯学超编，《现代汉语虚词词典》，第1版，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10月。
朱景松主编，《现代汉语虚词词典》，第1版，北京，语文出版社，2007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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