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本文曾以《日记》体裁,于2020年10月4日发表在《东湖社区-湖北文坛》,现在笔者去掉《日记》那部分内容,仅将纯文学评论内容发表于下,与文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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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上述文字中的“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是曹操(孟德)四言体诗《 短歌行》中的开篇诗句,也是笔者的古代川南老乡,即北宋时代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与辛弃疾并称“苏辛”的豪放派宋词代表人物苏轼(东坡),在他著名的代表词作品《前赤壁赋》中引用的曹操的诗句。
“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如此气吞山河的词作佳句,是苏轼用来刻意赞美一代枭雄、文功武略相当杰出的曹操。
接下来的“而今安在哉?”一问,则表达了苏轼发自内心深处的概叹与惋惜。由此可见,后世有多少才俊、文豪是何等敬仰曹操的文治武功,以及曹操的巨大文学成就。
据史家考证,《短歌行》原本属汉乐府《相和歌辞·平调曲》,也就是说,它本来是一个已经失传的古乐曲辞名称。乐府里,收集的同名有24首,但其最早的便是曹操这首《短歌行》。至于这种乐曲是怎么个唱法,早已失传。
曹操传世的《短歌行》共有两首,今天笔者将与网友赏读其中的一首。
短 歌 行
作者:曹操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䜩,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现在笔者按自己的浅见,将《 短歌行》译成白话文献丑于下,诚望网友不吝赐教。
【译文】
我边喝酒边对着酒高声歌唱,问人生的岁月究竟有多少?答曰:就好比那清晨转瞬即逝的露水,感到逝去的时光太快也太多!
宴会上,虽然歌声慷慨激昂,但心中的忧愁却无法排除遗忘。若问“怎能排解如此忧思?”答曰:“唯有豪饮这杯中的美酒!”
博学广识的才子,令我朝思暮想,因而才会让我心情沉重地吟诵至今。
鹿群在阳光下呦呦欢鸣,吃着长在原野上的艾蒿。如果四方贤良才俊光临,我必将吹笙弹瑟,大宴嘉宾。
那悬挂夜空的皓月,什么时候能摘取?我心中的忧思,禁不住难以停止地喷涌而出。
有远方客人,穿越纵横交错的阡陌 ,屈尊移驾前来关怀我。于是,久别重逢的友人便纵情宴饮,重温往日的情谊。
此际,月光明亮而星光稀疏,一群乌鹊正如期向南飞归。绕着树木飞了三圈却没停下它们的展翅,它们仿佛在问:“究竟在哪里,才会有我们乐意栖身的树枝?”
高山因不推辞土石,才显其巍峨耸峙;大海因不弃涓流,才见壮阔无际。之所以我愿意像周公、成王那样,也用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的极言殷勤方式礼贤下士,那是为了希望能尽量多地接纳人才,祈愿天下的英雄豪杰都真心归顺于我。
【简析】
显然,曹操这首《短歌行》的主题,十分明确而直接,也就是说曹操求贤若渴,希望八方人才都来投靠自己。
当时曹操的政治活动,主要是加固他在庶族地主中的统治基础,从而有力地打击世袭豪强反动势力,所以他大力强调“唯才是举”,并先后颁布了“求贤令”“举士令”“求逸才令”。
从这一角度看《短歌行》,它实际上就是一曲“求贤歌”;也正因为它运用了诗歌的形式,《短歌行》才能饱含丰富的抒情成分,并能起到独特感染的作用,而且卓尔不群地宣传了他所坚持的主张,并配合了他所颁发的政令。
总之,《短歌行》也同曹操其它诗作,如《蒿里行》《苦寒行》《对酒》等诗一样,是政治性很强的诗,同时也是主要用于为曹操当时所实行的政治路线、政治策略服务的。
当然,这些杰出诗歌中表现的政治内容和意义,因完全溶于浓郁的抒情意境之中,所以才能够准确而又巧妙地运用比兴手法,使其达到“其寓理于情、以情感人”的效果。
强调“唯才是举”,这在当时是特别具有难能可贵的进步意义的。而真正难能可贵的,是曹操对“求贤”这一主题的高度艺术表现,因而理应得到历代史家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