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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方名医高保成(“三亲”连载之一)[分享] [打印本页]


作者: 高致贤    时间: 2023-9-1 06:27     标题: 一方名医高保成(“三亲”连载之一)[分享]

 高致贤 
我的父亲高发全,原名发翠,号保成、道续。父亲一生均在中坝田度过;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二,故我的记忆中人们多称呼他二爷!
  我能记忆时,父亲以行医为主,没有下田劳动。一则因为我们兄弟姊妹多,家中劳动力强,还要去租地种,哥哥们完全能够管理农事,不需要父母亲下地干重活了。再则是他医术高明,行医很忙。病家常到家中来接他出诊,通常是第一家从我们家中把他接去后,第二家又从第一家把他接走,第三家又到第二家去接他……十天半月不落屋,基本属于专职医师,没有时间下地干活,还需要争取医利养家活口。
  父亲中等个子,三须胡,8岁发蒙读完《四书》,12岁师从我祖父高朝伦学堪舆。两年后,我伯父高发银下四川途中病逝,父亲深感看风水只能择地造房建墓,不能治病救人,便师从我叔祖父高宇轩学医。两年后宇轩老人病故,父亲便坚持自学;缺乏医书,他便将家中值钱之物变卖来购买了《黄帝内经》、《医宗金鉴》等一批中医书籍,边学边医,并向同行虚心求教,遍取他人之长。虽然他只师从叔祖父一人,但在每年古历七月十三过“鬼节”时,他却要给十多个师傅烧钱化纸。问其何因?他说:他虽然没有向那些人拜过师,但却在医术交流中接受了他们的知识。老年时,他己成为一方名医。父亲教育我们为人的一副对联是:
  “忠孝传家,不为奢华不为俭;耕读俱在,也知农务也知书”。
  我曾与他的关门弟子李显章一起举行过拜师仪式,拜父为师,开始学习“望、闻、问、切”。后来,贵州省政府从全省招调一批名老中医到贵阳医学院行医兼教学,我父亲列入调入人员名单,组织征求他意见时,他提出带我一起去。组织同意了。但因当时我已在读师范学校,不能退学,他就以年高无亲人在身边伺候而推辞了。后来,就在高枧乡中西医联合诊所工作到逝世。
  父亲行医一生,足迹踏遍周围百余里,常行于大方、毕节两县;涉足云、贵两省。对贫苦人民他无偿医治,中等人家他只收药费;达官富人家他便收医药费。他为贫困人家一向无偿医治,那药钱哪里出?一是自采草药,家乡野生植物药满山,他能认识草药上百种,常以单方治大病。二是医治富人高收费,以富补贫,为穷人免费治疗。本村熊张氏,年近古稀,从楼上跌下,摔折了左脚的胫腓骨。家里很穷,无钱医治。我父亲主动去其家,用中、草药结合治疗,两月伤愈,半年后自行出入,免收其全部医药费用。
  方圆百余里的地主、官僚常请他去医治疑难杂症;父亲对儿科推拿尤具特长。百纳区滥羊箐土木安开阳之子患急惊风,转慢惊风,经七、八位医生久治无效。请我父亲治疗。经推拿、服药,三天病愈。
  在为安家孩子治病之时,听到有人惨叫,他问明情况,原来是土司家在鞭挞一个奴隶。他便说:“我在救你家儿子,你家在打人,这病孩就难救了!”土司一听,马上把那奴隶放了。治好那家孩子,安家立即用一班人的枪支弹药填谢,值钱不少。与父亲同去的五哥致美,看到枪支动心了,想收下。父亲把他叫到一旁对他说:“常言说,‘爱枪枪上死,爱刀刀上亡’。我们家祖祖辈辈种庄稼,从来没有人玩过枪”。我五哥还想要那批枪支弹药,被父亲打了一记耳光。父亲谢绝枪支,让土司换成牛黄、麝香之类的一大批贵重药品。
  一次,我父亲出诊归来,见途中一妇抱着“死”孩在门外痛哭,前去观察看,小孩系“扯风”休克,即命其抱回家中,运用推拿、灯火,服药后,小孩一声啼哭,苏醒过来,一时被传为神话。
  不孕、难产,亦系解放前的妇科难症。云南省镇雄县母享土木陇承禹之妻安氏,婚后多年不孕,经其治疗,半年怀孕,生一男孩。邻村一妇难产,祈祷三天,胎儿死于腹中,经我父亲及时让她内服汤药外推拿,半日就使死胎下地,救活产妇。
  大定县城的方少先,系毕节专署视察员兼西黔日报社长,患痔瘘久治无效,特慕名下乡求医,父亲以中草药内服外敷,二十余天,久病痊愈。收其一笔谢礼供我幺哥在城里读了小学六年级。治好毕节县小坝乡的吴学先乡长的怪病,也收了一笔厚礼。土司安定清请他去为云南省镇雄县的大土司陇家治病,谢礼也不菲……这就使他能免费为贫困人家治病。
  锅厂白岩脚的李平章,又名李劲纬,原是国民党成都南区宪兵队的队长,患肺结核后,经陆军总医院久治不愈,他辞职回到家乡百岩脚后,请我父亲治好该病。他送我父亲《肺病之克服》等一批医书,还送了一块书有“中西医理持方入圆,起死复生指顾慨然”的匾额。后来听说此人被土匪杀害,他是中共地下党员。
  父亲可以切脉预测生死,被一些人传为“神医”。高枧街上一位打铁的杨小幺看他路过,便说:高二爷,听说你看病看得好得很,你看我有病没有?说着便伸手让我父亲切脉。反正是熟人,明知他在开玩笑,我父亲也就随便试试。可切脉后马上叫他伸舌头,一看便严肃起来说:大势不妙,你有什么后事快交待一下!
  杨说:二爷,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嫑吓我!我父亲严肃地说:我是说真的,他便请我父亲医治。我父亲说:这病已经治不了!三天后那人暴病身亡。
  父亲常与本乡中医韦希贤等切磋医技,取长补短,互相支援。韦希贤对一病人久治不愈,便让病家请我父亲去会诊。诊后再审他开的处方,我父亲只将其中一味药炙过,便照原方捡药,服后见效,韦希贤佩服得五体投地。1941年高枧桥边余耀先染病,请田xx医生治疗;我父远诊归来顺道去看看。余便拿田开的处方请我父看。我父为余切脉后说:“此方有点不对症,去请田先生仔细瞧一瞧。”我父亲向高枧街上的雷明高说:“余耀先的病不是伤寒结胸,田给他用‘陷胸丸’,我看病人脉促而浮即不可下此药,下则死。”田知后又去重诊说:“高乱说……”。余服下那药,结果上了西天!
  由于父亲在当地名声很大,解放后的“镇反”运动中便被区公所“请”去关起来。之所以说是请,就是不拴不锁,让两个民兵送他进去。那里边已经关了一大批人。
  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后来才知道:一是他的名声太大,怕他办了坏事群众不敢揭发,关起来好发动群众;二是关起来让坏人在交待中互相揭发。对他实行“火力侦察”。可关了几个月,不但没有群众揭发他,还有群众具名写状去保他;坏人交待揭发办坏事的人中也没有他;我家划为正中农。一场“火力侦察”,成了烈火炼真金,证明我父亲是个大好人,乡政府立即请他到乡中西医联合诊所行医。
  《大方县卫生志》以《大定北路中医高保成》为题,收入我父亲的行医事迹。
  父亲去世时,用大棺木从中坝田抬到十余里外的星宿塘祖坟山上去安葬,沿途山路边站着许多人,等待灵柩一到便竞相抢杠抬丧,以能抬上一肩作为表示对我父亲恩典的回报。按此在新窗口浏览图片
作者: 阿弥托佛    时间: 2023-9-2 0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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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阿弥托佛    时间: 2023-9-3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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