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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提笔词穷 [打印本页]


作者: 曹会双    时间: 2024-12-21 08:41     标题: [原创]提笔词穷

提笔词穷

歌手

在等待的后台,你很爱聊天,没一点明星的架子。
你说:“我们歌手这一行,和你们写作是一样的,都是被挑选的,不是被公司挑,就是被市场挑,或是被时间和岁月挑,在被挑来挑去中就老了。你们写作的是越老越值钱,我们歌手呢,两年就掉一个大价格,如果老了,多半就不值钱了。”
“歌手和写作,都有一个金字塔法则,资源青睐的都是塔尖的那一小部分,我们看见的,崇拜的,都是塔尖的那一小撮人。你在塔腰,没人搭理你,你在塔底,呵呵,你明白。”
“我们歌手这一行,淘汰率极高,演出一旦有了瑕疵,就会问题叠着问题地来了,你的信息会流失,你的信念会塌掉,你的人气会下降为负数,所以,坚持下来的并不多。我呀,几乎每天都是在焦虑焦灼中度过的,自我怀疑也在加重。”
“我唱歌,你写作,你知道让我们最痛苦的是什么吗?”我摇摇头。
“是求不得。”“求不得?”我有些疑惑。
“是啊,求不得。明明是你更努力,更有实力,塔尖也近在咫尺,你就是踏不上那半步,眼见的不如你努力的,不如你有实力的人,却混得风生水起。既然是这样,你还想唱吗?你还想写吗?”
“如果真心想要的话,还是要坚持。”我说,你喝了口水,点点头。这时,小组导演来喊你准备上场,我和你握手,祝你演出成功。
待我表演完以后,你早已离去。你的话让我回味了好多天,特意到你的微博下留言点赞。


提笔词穷

我和朋友们出去玩了一圈,看看山,看看水,还有几处有特色的景区。
大伙时不时惊呼,“这景色,真好看呀!”“看看,这就是大自然的慷慨啊!”“回去,我们也学着写点东西吧。”T姐一提议,就引来了诸多共鸣与心声,“对呀,有时看看人家写得那么好,我都眼馋呢。”“我上学时的作文,曾在县里获过奖了,不过是优秀奖,哈哈哈。”“我上学时,是学校广播站的通讯员,那个时候,哪有什么新鲜事,班里有好几个写的,一有点新鲜事,差不多都写重了,哈哈哈。”……
大伙的七嘴八舌,让我想起,自己也曾是个文学女青年,也极度渴望过有个“才女”的称号,可是随着日子的叠加,忙碌及懒散,书也不看了,笔也不拿了。谈恋爱时,还写点情书,结婚了,情书不但不写了,连写下的情书也不知扔哪里了。
回来的当天晚上,T姐就写了一首“近体诗”,发到了朋友圈,配有相关的几张风景图。我看了看,直笑,这哪是近体诗啊,打油诗还差不多。不过我没有说什么,立刻点赞,支持T姐就是支持自己啊。
我拿起笔来,也想写点什么时,却坑坑洼洼的极不顺利,以前背过的唐诗和宋词,如今都没影了;那么多熟悉的成语,也所剩无几了,有的还是“砖头瓦块”,四个字里面只剩下了俩字;对了,朱自清的《匆匆》非常好,模仿几个句式吧,曾为了考试背得滚瓜烂熟的课文,怎么一句也想不起来了?拍拍脑袋也想不起来。算了,别咬文嚼字了,别拽什么词晒什么美句了,平平常常地写出来就行。这个字,怎么看,怎么不像呢,不是记忆中的偏旁,怎么写来着?算了,先就这样吧。那个“旮旯”怎么写来着?上学时,老师特意特意叮嘱过,同学们也特意特意地当生字练习过,只记得是九和曰的颠倒,谁在前来?谁在后来?算了,直接写拼音吧。
我就这样和自己商量着,妥协着,好不容易凑满了两张信纸。读读,不怎么通顺,最关键的是,没把心里话写出来。那么好的几处风景,自己也看了,也玩了,也游了,也赏了,还吃了好几道特色菜,结果……
笔“啪”地掉到了地上,再拿起来写时,字迹是一骨节一骨节的愁眉苦脸,笔头被戳坏了,不写了!
那个热播剧也到时间了,还是看两集再说吧,我边开电视边笑,
自己还说T姐写得像打油诗,我们俩啊,是半斤对八两啊。


征文轶事

十四年前,M地一次征文活动聚餐上——
A:嗨,写作不就是编呀,编就是了!哈哈哈!
B:我有某编辑的个人邮箱,他连发了我三篇文章啦,哈哈哈!
C:我认识省里的谁谁谁,我和他喝过两回酒了,哈哈哈!
D:对了,谁上过咱市里的写作高研班啊?
E:我上过,是去年,哈哈哈!

七年前,M地一次征文活动聚餐上——
B:听说A和E早不写了,我看那个谁谁谁,这几年怎么退步了,名不副实呀。
C:我这次上某刊,是经过某某人的大力推荐啊,你们年轻人还是好好学啊!
D:是啊,我这几年,跟着你们学到了好多的东西!来,敬老师一杯!
F:老前辈们,向你们学习呀!敬老师们一杯!
G:老前辈们,向你们学习呀!敬老师们一杯!

两年前,M地一次征文活动聚餐上——
D:写着写着,也就老了,也没有写出成绩来,当初和我一起写的,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唉。
H:您在我们心里,始终是老师是前辈!
I:您在我们心里,始终是老师是前辈!
K:您在我们心里,始终是老师是前辈!


痛快

“哎呀,你家亲戚开的那个超市很挣钱呀!”
“挣个啥钱,过得还不如俺宽裕来。”
“不对,平时看那超市,生意很红火呀。”
“再红火也不够他家男人作的,常去和人打牌,一宿能输好几千哩。”
“哦,是这样啊。”
说话的两个人,从心底里都痛快起来。

“哎呀,你们单位的那个谁,说是很会画画呀。”
“再会画有啥用?还不是和我一样上个三班倒啊,连个班长都没混上。”
“听说他们两口子在闹离婚?”
“都闹了好几回了,谁知道是真是假呀?”
“唉,再会画画,也得过老百姓的日子呀。”
“连后院都摆不平,会画有啥用啊?”
“也对,不过这样就更有体会了啊,呵呵。”
说话的两个人,从心底里都痛快起来。

“说是谁家的孩子,都混上镇长好几年了。”
“早被人撤下来了,咱也不知道啥事,好像是犯了啥错误。”
“哦,那个孩子从小就学习好呀。”
“被撸下来,这辈子可能也就起不来了。”
“是呀,还真不好说。”
说话的两个人,从心底里都痛快起来。




送别了老乡,他与老乡所有的亲人,边握手边哀痛地说:“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之后,他才迈着沉重的步子,道别。
车子一拐过路口,他就给人拨电话,边说边笑。放下电话,他对司机说:“你说,人呀,活着干啥呀?这不,说没就没了,活着时,争这争那,现在没了,也就不争了,唉,人啊!”
晚上,他与约好的友人,喝得酩酊大醉,半夜里才醒来,不知给谁发了几段呢喃语音,顺手,删除了老乡的微信和电话号码。
一个月以后,他给老乡的妻子,打了个电话,问候了一下,半年以后,又问候了一下,之后,也就忘了,他在竞争科长的位子,前前后后地打点,忙得他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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