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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的世纪求索[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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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puter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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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15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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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的世纪求索[下载]
叶嘉莹(1924-2024),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教育家、诗人。
90岁那年,有人问叶嘉莹:人生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她回答说:“是找到自己作为一个人的真正的意义和价值。”
这位中国古典文学研究专家,常说自己是个很平常的人,“一向并无大志”,但在历经艰辛坎坷的一生当中,叶嘉莹从未有一刻放弃过对人生意义的求索。
她所寻求的“真正”的人生意义和价值,当然不是成功学里的那种“成功”,而是更高远的东西。
“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社会学家费孝通在分析一代杰出学人的精神特点时,曾用“匹夫不可夺志”的“志”来形容这种东西。“知识分子心里总要有个着落,有个寄托。一生要做什么事情,他自己要知道要明白。......没有这样的人在那里拼命,一个学科是不可能出来的。”
叶嘉莹所寻求和践行的,正是这样一种“志”。而传承中国古典诗词文化,就是她生活里边“比其他东西都重要”的那样东西。
叶嘉莹说,她亲自体会到了古典诗歌里美好、高洁的世界,所以,要把“不懂诗的人接引到里面来,这就是我一辈子不辞劳苦所要做的事情。”
叶嘉莹曾自言一生有两大爱好:一是“好为人师”,二是喜好诗词。所以,她给侄孙女起了小名“师诗”;她从21岁开始教诗词,一直教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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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15 20:02
1948年,24岁的叶嘉莹随新婚刚过半年的丈夫赵仲荪离开故乡北京,辗转赴台。此后30年,她走得越来越远。
思乡,是她这阶段诗词里最深情、显著、连续的主题。
到台湾不久,叶嘉莹的丈夫被投入监狱,叶嘉莹自己也抱着未满周岁、还需哺乳的女儿遭受拘留。被释放后,她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带幼女在亲戚家狭窄的过道打了几个月地铺。在诗中,她说自己是“转蓬辞故土,离乱断乡根”。
连台湾街头那些年年盛开的凤凰花,都会激起她的思乡之情,因为故乡北京没有这种花。“南台风物夏初时,昨宵明月动乡思。”
多少次,她在梦里回到老家的四合院,却发现所有房门都紧锁着。“故都北望海天遥,有夜夜梦魂飞绕。”她带着叹息,在一套散曲里写尽故乡当日风光好,说“怎甘心故乡人向他乡老”。
1966年,叶嘉莹受邀赴美国哈佛大学访学,故乡离她更遥远了。办公室窗外一棵高大的枫树,使她想起故乡也有这样的树,可自己何时能回去呢?“从去国,倍思家。归耕何地植桑麻。廿年我已飘零惯,如此生涯未有涯。”
几年后,叶嘉莹赴加拿大执教,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教书不到半年,就获聘终身教授。她将父亲、丈夫和两个女儿都接到身边。生活越来越安稳,可她依然觉得“流离失所”。
“鹏飞谁与话云程,失所今悲匍地行。”在祖国,她用母语教书,像大鹏鸟一样在中国古典诗词的世界里,海阔天空,自如翱翔;到了国外,以陌生的英文讲解中国古典诗词,她觉得像从天上掉到地上爬。她日益强烈地感到:“我的故乡在中国,古典诗词的根也在中国。”
叶嘉莹随时准备着收拾行装,踏上归程。
1971年中国驻加拿大大使馆建立。1973年,叶嘉莹就前往大使馆申请回国探亲。第二年夏天,她终于踏上一别二十六载的故土。这一年,叶嘉莹50岁。
“卅年离家几万里,思乡情在无时已。一朝天外赋归来,眼流涕泪心狂喜。”在久别重逢的祖国,叶嘉莹写下一首长达1870字、洋溢着激动喜悦之情的《祖国行长歌》,她内心埋藏了几十载的乡情必须以这样的长度喷薄抒发。
及至1978年春,大学恢复招生不久,叶嘉莹就寄信给教育部,申请利用每年假期时间回国教书。两年间,她刚遭受命运最沉痛的打击,长女罹难于车祸。一年前,她第二次回国探亲,在火车上看到有年轻人捧读《唐诗三百首》。“我当时觉得,中国真的是一个诗歌的民族,尽管经历了那么多劫难,还是用诗歌来表达自己。”“我本来以为,我平生学的这点东西,是没办法报效祖国了。看到这种情景,我想我还可以回国教书。”
人们一般认为,是丧女之痛改变了叶嘉莹的后半生,使她警醒于人世的短暂无常,转而去主动担荷更大的使命。叶嘉莹自己也讲过,她当时决定打破小我,把一切奉献给诗词传承时的所思所感。“我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有了新的期待和寄托,我发现我还可以回国教我喜欢的诗词,我还可以把我继承下来的一些传统回报给自己的国家。”她后来总结说,这既是为报国,也是为给自己的生命寻找一个意义。
1944年,刚满20岁、还在北京辅仁大学读书的叶嘉莹,在给影响自己一生的老师顾随的和诗中写过这样的句子:“入世已拼愁似海,逃禅不惜隐为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年轻的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两句我很喜欢。”叶嘉莹后来说,“我觉得这两句诗真正表达了我立身处世的理念。”
想不负此生,就要入世,就要能担起种种苦难。不需要靠隐居来追求清高,在尘世也可以保住本心不受沾染。
顾随曾在讲课中说,人不能不踩泥、不吃苦、不流汗。批评南宋姜夔的词就是太“干净”,是“白袜子不踩泥”,这种人不肯出力,不肯动情。
叶嘉莹也说,号称要逃到禅里去的人,有时其实是自私和逃避,因为不沾泥,就永远不会错,不用负责任。
回到1978年春天,做下事关后半生的决定,54岁的叶嘉莹在异国的傍晚,穿过一大片寂静的树林,去寄那封申请回祖国教书的信。看着落日余晖洒落树稍,她思考着“余生何地惜余阴”,急切盼望着再度踏上归途。
这一次,她要为诗词还乡,她已经做好沾染双手的准备。不是落叶归根找归宿,而是“入世已拼愁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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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15 20:03
要到叶嘉莹的课堂上,来了解叶嘉莹。因为这里有她最热诚的辛劳与快乐。
从1945年大学毕业,去中学教书算起,至今,叶嘉莹已经当了70多年的老师。她曾自谦说,自己没能成为很好的诗人,也没能成为很好的学者,因为在这两条路上,都没有全身心地投入,“但是在教学的道路上,虽然我也未必是一个很好的教师,但我却确确实实为教学工作,投入了我大部分的生命”。
作为老师,叶嘉莹似乎天生会讲课,而且“会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20世纪40年代,她大学毕业即到北京一所中学教书,因为课讲得好,又被两所中学请去兼课。那段时间,她每周教书30课时,一人教了三所中学五个班的国文课。
20世纪50年代,叶嘉莹在台湾大学任教,因为课讲得好,淡江大学、台湾辅仁大学等高校也都抢着请她去开课。她还在广播电台讲大学国文,在电视台讲古诗。有节目观众跑到电视台楼下要见她,没记住叶嘉莹的名字,说自己要找“李清照”。
后来远赴海外教书,最初英文不熟练,叶嘉莹每天都要查着词典,备课到深夜,可她课讲得好,接手时,只有十几个学生选修的中国古典文学课,在她手上变成六七十人选修的大课。
1979年春,叶嘉莹的归国讲学申请获批准。3月,她先被安排在北大讲课,不久,应恩师顾随好友、南开大学李霁野教授的邀请,转赴南开授课。
当年听过这些课的人,至今记得她课上的盛况。起初,对于大部分师生,叶嘉莹只是个突然而至的陌生人,但她的课堂一旦开启,中国古诗词与她授课的特有魅力立即俘获了学生们,一传十、十传百,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校内外听众。
叶嘉莹讲课的南开大学主楼111阶梯教室,约能容纳300人,结果加座加到了讲台上,最后教室的地上、门口、窗边都挤满了人。“一点都没夸张。”南开大学原常务副校长陈洪当时还在读中文系研究生,他形容叶嘉莹的到来如“一阵清风”,令人耳目一新。
“首先,刚经历‘文革’,很多老师还没走出之前模式化的思维。叶先生一来,完全送来了新的东西。她结合具体作品和自己的人生体验,从审美的角度来分析文学作品,这就让大家耳目一新!另外,她的个人魅力,她的博闻强记,讲稿都不拿,上来就是‘跑野马’地讲……”陈洪说。
那时在天津师范大学读书的徐晓莉,是叶嘉莹课堂上的外校旁听生。因为叶嘉莹的课太受欢迎,教室里人太多,南开中文系开始发盖章的听课证,凭证入内。1979年后,叶嘉莹每年来南开讲学,有外校学生慕名而来,用仿冒听课证上课。
“我1956年出生,‘文革’期间上完技校,分在无线电元件厂做模具钳工。1978年,22岁上大学,正是现在一些孩子追星的年龄。我学师范,之前又在工厂做模具,当年一看到叶先生,我就觉得找到了一个模范。”徐晓莉说。她感觉在叶嘉莹的课上,每首诗、每个诗人都在讲述中活了过来,并自此活在她心里。
“叶先生最喜欢讲大课。”叶嘉莹的侄子叶言材告诉我们,“姑母曾说,讲大课更能感受到与听众之间的相知和心灵的相通。”
叶嘉莹的学生黄晓丹2007年来南开读博之后,也留意到叶嘉莹讲大课和讲小课时的不同状态。“南开新生入学时,叶先生要给新生做一个讲座。讲座前,我们觉得叶先生近来身体不太好,看起来没什么力气,但她一上讲台,整个人好像忽然就有了力气,连讲两个钟头,而且是站着讲,讲到兴奋处,声情激壮。”
“到大概三年前,她讲课都站着讲,而且课上不喝水,休息时间才喝。”陈洪说。他感叹叶嘉莹与众不同的讲课热情,是她区别于其他人的重要特点。
有一次,年逾九旬的叶嘉莹一连讲了两个多小时课,陈洪在台下递纸条,希望她休息。“她看看我,没理,接着讲,要把问题给讲完。我中间两次提醒,感觉她都有点不高兴了。最后从上午讲到下午一点多,你说这是什么样的热情?”
至于叶嘉莹给研究生们开的小课,那是另一种风格,更松弛、更平静,但同样迷人。
小课一般每周一到三次,开在晚上,在叶嘉莹家里上,一次两三个小时。所有叶嘉莹的硕士、博士、博士后不分年级地聚在一起,谈持论道。有学生觉得,氛围有点像那种同道之人的文化沙龙。
“叶先生的小课,主体是学生自己讲。她布置一些书目,让我们准备,听我们讲的时候不时插话讲解。”迟宝东是在南开最早“享受”小课待遇的学生。1997年,他跟随叶嘉莹读硕士,是叶嘉莹在南开大学带的首届硕士生之一,后来又成为她在南开培养的首位博士生。
从那时起,听叶嘉莹小课的就不只是她自己的学生,还有其他专业、别的老师的学生,以及徐晓莉这样因为听课结缘的社会“粉丝”。
小课上,学生们会互相讨论。“这些讨论特别有意思!你还可以听到叶先生赞赏什么、纠正什么,我特别受益。”徐晓莉说。她当时已是天津广播电视大学的老师,也是叶嘉莹课上永不毕业的“留级生”之一,从大学开始追着叶嘉莹听课,一路听到自己退休后。
“讨论到什么问题,叶先生觉得有价值、有兴趣,她就讲上了。”叶嘉莹的2003届博士汪梦川说,她旁征博引,然后,“一晚上就过去了”。
汪梦川认为小课的氛围轻松。“叶先生不会给学生指定研究题目。她有句名言:你们想做什么题目都可以。她不要求学生走她的路子,你听课受到启发,对哪方面产生兴趣,就自己选题目去做。”
黄晓丹觉得,叶嘉莹自己也很享受这样上课,“而不是我有个教学大纲、教学任务,一定要教什么的上课方式”。
在黄晓丹的回忆里,小课上流动着自在无拘的气息。“常有朋友从海外回来看她,带来很多巧克力。于是,我们上课前,隔三岔五地,会先分巧克力。有时候,叶先生讲到哪个问题,说我在哪篇论文里写过一段什么评价,大家就会翻书架,第一个翻出这段话的同学就很得意。翻出来后,大家一起再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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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嘉莹讲授诗词的方式,深受老师顾随的影响。她形容自己大学时听顾随讲课,“恍如一只被困在暗室之内的飞蝇蓦见门窗之开启,始脱然得睹明朗之天光,辨万物之形态”。
顾随曾说,诗根本不是教训人的,而是感动人,是“推”、是“化”。因而,顾随讲诗,最重感发而不重书本上的知识,讲起课来,“全任神行,一空依傍”,有人说他是“跑野马”,没有章法可循。
叶嘉莹讲课,继承了顾随的重感发、“跑野马”,但也有许多区别于自己老师的地方。
“叶先生的书肯定比顾先生的容易懂。”汪梦川说,“顾先生讲得太玄妙了,是给‘利根人’说法。叶先生是掰开揉碎了讲,给‘钝根人’说法。她希望更多的人听得懂,所以就得这么讲。我认为是有意为之。”
课讲给谁?——这是叶嘉莹的另一个有别于顾随之处。在她的时代,战乱已远去,四处有课堂。
从1979年,55岁的叶嘉莹归国讲学开始,其后几十年,60岁,70岁,80岁……她年年都拉着装满的行李箱,告别亲人,从大洋彼岸独自坐十几个小时飞机,回国讲学。一直讲到90岁,课还要讲,她在各界支持下决定定居国内,继续讲。
她不只是在南开大学讲,中学、小学、幼儿园,她全都去;她不只是给学生讲,政府官员、企业家、科研人员、社会公众、出家人……她都给讲。真正的有教无类。叶嘉莹讲学的足迹还不只是中国、日本、新加坡、欧洲、北美,她都去讲过。
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沈立岩,是南开1982届的学生。年轻时他听过叶嘉莹讲课,后来留校任教,担任过文学院院长,主持了不少叶嘉莹的讲座。“叶先生虽然看起来柔弱,但她身上却隐然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她是真正把诗词与自己的人生打成一片,所以听叶先生讲课,你会觉得那不是先生在讲诗词,而是诗词在讲自己。”
迟宝东记得,有年中秋,叶嘉莹和学生们聚餐。大家请她说两句提酒词,“她说我也不会提酒啊,琢磨了半天,最后说:‘为诗词干杯!’”
很多人记得,在一次讲座后,有学生问叶嘉莹诗词有什么用,她毫不迟疑,朗声作答:“让人心灵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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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2-15 20:04
杰出的诗人用生命来写诗,用生活来实践诗。叶嘉莹用自己的生活,实践了每一条她深信的理念。
很多事情,叶嘉莹能做到,是因为她对精神与心灵上的追求有多全神倾注,对功利和物欲就有多敷衍应付。她认为:“一个人不能只活在物质世界,那样的人经不住任何打击,也经不住任何诱惑。”
叶嘉莹回国讲学后,有二十几年不仅讲课分文不取,连旅费都自付倒贴。1997年,她把一辈子教书得来的退休金,拿出一半,十万美元,捐给南开大学,奖励古典诗词学得好的学生。后来,又把出售北京故宫和天津住房所得的钱全部捐给学校,设立“迦陵基金”,推动古典诗词教育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
叶嘉莹的秘书可延涛是她的学生,2004年毕业后一直留在老师身边。“先生对学问的要求很严谨,但是对个人生活的要求却很低,特别不愿意在吃饭穿衣这样的锁事上浪费时间和精力。”
可延涛回忆,他留校工作的头几年,叶嘉莹还没请保姆,所以每年9月她来南开大学前,可延涛都要为她准备一些食物,买得最多的,就是速冻水饺。
“这也是先生在电话中反复交代的。我向先生列举单一食品的不健康之处。先生说:‘我在哈佛大学的时候,一日三餐都是三明治。在温哥华时,每天午餐也是自己早上做一个三明治,带到学校。几十年都是如此,既省事,又节约时间。’”
有一回,可延涛足足买了10斤水饺,塞满冰箱的冷冻室。叶嘉莹看到后,连声说好,很愉快地表示未来十天半个月都不用考虑做什么饭了。
一个人,怎么能天天吃冻饺子、几十年吃同一样东西而不发腻呢?
可延涛说,从读书时算起,他已经在叶嘉莹身边待了22年,发现自己这位老师,尽管年龄在增长,心态却和22年前几乎没有多大变化。
在海外时,叶嘉莹为节省时间,常常一份三明治就是一餐,回国之后,她最常吃的是速冻水饺。
直到前两年,叶嘉莹每天工作还长达10小时以上,近两年才因为身体原因,减少了大量的读写。“在先生心中,有一个理想和信念,就是传播中华传统诗词文化,这是先生广大恒久的追求和向往,也是她这么多年来,遇到许多人生挫折和困境,依然初心不改,依然保持乐观积极向上心态的原因。”可延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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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南开大学在八里台校区、叶嘉莹喜爱的马蹄湖畔为她修建起一座可用以讲课、治学、办公、生活使用的“迦陵学舍”,名字取自叶嘉莹的号——迦陵。从此,叶嘉莹正式结束跨洋奔波的日子,留在了南开园。
今天,走进迦陵学舍的内院,人们能看到北京恭王府送给叶嘉莹的两棵西府海棠,保定莲池书院送来的一坛古荷花,山东荷泽送来的若干株牡丹,北京远林研究者们送来的几棵梅花。学舍两侧外墙,还长着一株由叶嘉莹在加拿大执教时培养的学生们送来的紫玉兰。
花开花落,生生不息。播下多年的种子,会生发,会壮大。
回国传道后,叶嘉莹笔下的诗词,写满了对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命脉的殷殷期盼。
“莲实有心应不死,人生易老梦偏痴。千春犹待发华滋。”
她说:我虽然老了,但我对国家、对文化的痴心依旧。相信只要有种子,不管百年千年,中华文化和我们的诗词都会开出花结出果。
“天池若有人相待,何惧扶摇九万风。”“柔蚕老去应无憾,要见天孙织锦成。”
只要有可以培养的人在等待,我就不辞辛苦。希望自己“柔蚕吐丝”,最终能被后辈学生们织成美丽的锦缎,那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走过一个世纪,这便是叶嘉莹最大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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