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人性深处的灰色地带——评《小巷人家》[下载]

近来热映的电视连续剧《小巷人家》，讲述了上世纪70年代末，苏州棉纺厂家属区小巷里三个家庭两代人的故事。中学数学教师庄超英重视子女教育，也热心辅导邻居的孩子，缺点是愚孝，并因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夫妻感情。庄的妻子黄玲是棉纺厂女职工，工作出色，平时温柔寡言，关键时刻勇于维护儿女的利益。工程师林武峰与宋莹是一对恩爱夫妻。宋莹直率泼辣，心地善良，和黄玲同为棉纺厂的生产骨干。编导花费了大量的篇幅展现庄、林两家的邻里情谊，两代人的命运和感情纠葛，也由此展开。
婆媳矛盾、重男轻女、邻里纠纷、青梅竹马、恢复高考、知青子女返城......很多故事都在时代的大背景下生发。表现得如此真实，如此生动，令观众惊喜不已。
但我认为，该剧最值得称道的，是打破了隐恶扬善的清规，突破了非黑即白的分野，大胆地揭开了人性深处的灰色地带。
主角和主要配角之外，《小巷人家》刻画了三个值得玩味的女性形象——
第一个是庄超英的母亲。老太太长年压榨庄超英这个长子，给他戴孝顺、友恭的高帽子，一顶又一顶。她和庄父一起，纯熟地运用道德绑架这一手段，从工资到住房，从时间到精力，千方百计地占大儿子一家的便宜。最恶劣的是，庄母还恐吓孙女庄筱婷：“不是你跟你哥哥成绩好，你爸爸早就不要你妈了。”若不是有活泼开朗的林栋则陪伴，庄筱婷很可能因此抑郁。
第二个是老吴的再婚妻子张阿妹。后妈的偏心、小市民的算计，她诸般俱备。她毁掉了继女的大学梦；她企图骗取林家的房子，给亲生女儿作婚房，撒谎不打草稿。
第三个是老吴的亲生女儿吴珊珊。在重组的五口之家里，作为不受待见的长女，从小到大，她得到过黄玲和宋莹很多的关爱，她的弟弟也得到了庄、林两家诸多帮助。为了弟弟的中考，她求助于黄玲和宋莹，几位长辈爽快地应允了。但是，人心不足，得寸进尺。吴珊珊进而又向宋莹提出要求，让她弟弟在林家的房子里继续住三年，直到他高中毕业。全然不顾因此给庄、林两家增添的麻烦和不便。被拒绝后，吴珊珊怀恨在心，在背后口出怨言，指责宋、黄两位长辈不肯帮忙。
如果说，此时的吴珊珊，就像寓言《农夫与蛇》里的那条蛇，忘恩负义在前，恩将仇报在后。容貌美丽，品行卑劣。幸好，她输给了智勇双全的庄筱婷，知趣地搬出了林宅。
该剧也刻画了庄图南的性格缺陷和李佳内心的灰暗。庄图南被祖父母道德绑架时的迂腐、李佳为弟弟争落户争房子时的算计，以及她的经济压力和心理压力，都非常真实可信。
一流的文艺作品，永远都是去雕琢去粉饰，直面现实的。好比作画，画神仙画妖魔鬼怪易，画猫画狗画人物草木难。老老实实地讲好改革开放以来的平民故事，勇敢地表现人性，无论这些人性是美好的还是丑恶的，是《小巷人家》最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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