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吐雾 四、醉烟的感觉 
陈建中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s://bbs.voc.com.cn/forum-5-1.html
四、醉烟的感觉
我嚼梹榔醉过，喉咙紧锁，头痛目眩，仅此一次，不再挨边。
我喝白酒醉过，晕晕乎乎，翻江倒海，从此以后，不敢多喝。
我抽旱烟醉过，呛得人死，辣得吸气，刻骨铭心，远而敬之。
小时候，邻居的爷爷奶奶哄我们好玩，常常把一口浓烟喷向我们，或骗娃娃吸他们的旱烟袋，看到娃娃脸红脖子粗的打喷涕流眼泪，老人家的恶作剧得逞，他们会开心哈哈一笑。但是我心机足，很少上当受骗。
直到读初中，一个同学的被责令退学，突然使我觉得烟草猛于虎。
我们就读的中学位于河洑镇对岸的马鞍山，远离老家陬溪，大家都需要寄宿。开学不久，一个来自农村的同学退学了，好久好久我们才知道原因。那个同学躲在伙房灶坑抽烟被捉到，违反了校规第？条，而且屡抓屡犯，只好劝其退学。
在我们老家，农村男人几乎无人不烟，好多还是从娃娃“抓”起，读初中的年纪己成烟客，应该见怪不怪。
我在乡村的几个舅舅都是烟林高手。过苦日子的时候，卷喇叭筒的烟纸难求，我读过的课本和写过的作业本，都被舅舅们搜刮干净，用作卷烟。到最吃紧的时候，我家顶楼上的一个老竹篾箱子被打开，里面不知何人留下的几本木刻字体老书，也被不甚识字的舅舅拿去卷烟。若干年后，我隐约知道了这些老书的价值，心里好难受，比醉烟还难受。
我真正的一次醉烟是在二十五岁时。那时我己学校毕业参加工作，担任了职工食堂的采购员。不知天高地厚的我一天一包飞马牌香烟（时价三角钱一包），把每天四毛钱的出差补助几乎全部贡献给了卷烟厂。
一天，我去乡下采购辣椒茄子。蔬菜园建在沙洲上，我坐在沙滩上，把脚放在河水里凉快。谈好价钱等待蔬菜采摘的时候，生产队长摘来香瓜请我吃。我赶紧递上飞马香烟表示感谢。队长把香烟夾在耳根上说：抽我的，你这个不过瘾。我连连搖手推却：不会，不会，我不会卷喇叭筒（烟）。队长说，我帮你卷。盛情难却，我只好接过队长递过的喇叭筒。队长又客气的帮我点燃烟卷，我只得硬着头皮抽了一口。
就这一口烟，我只觉得唇焦口燥、天昏地转，五藏翻腾，头重脚轻。我支持不住，倒在沙地上，紧闭眼睛，半天出不得声。队长见了，哈哈大笑：醉烟了，真的醉烟了！他劝我赶紧吃瓜。迷糊中一个香瓜落肚，我才醒过神来，舒了一口长气，蓝天白云重新映入眼帘。
从此，我对旱烟闻之色变敬而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