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的小乐园[分享]

高致贤
经3年多的积聚，我终于在不过3平方米的阳台上建起了一片绿色乐园，不但获得了家乡口味，还给生活平添了许岁活力，坐在客厅里也感到生机所在。我生长于农家，自幼与泥土交道。儿时出远门，父母怕不服远方水土，让带一勺泥土去泡水喝，后改为带茶叶。黄土绿叶，成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要素。住到县城，也未脱离土地。退休后旅居汕头古城中，海滩有沙无泥，市内水泥地面，连绿化地带都用沙，我们住宅内就是点“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绘画装饰，毫无一点生机，弄得几乎窒息。我想种几盆花来添些生机，但找不到泥土，只好到花市上花10钱买下约50斤花泥，两老带着外孙将泥土运回住地，个个汗流浃背，总算种上了几钵花草，最满意的是种活了我从大方带去的鱼香菜和随手香。从汕头转移到深圳，那花草自然弃之于汕了！
列深圳后又先后过四次搬家，每搬一次家就丢掉原种的花草，到新居又白手起家再种花。好在深圳可到建筑工地去要泥——尽管是沙泥，不需花钱买泥了！孩子们买了房子，有了自己的阳台，不会再随时搬家抛弃花草了。那么，种些什么好呢？经再三斟酌后，我选种家乡有、深圳无的香草为主。因我几十年养成的山乡口味，一时还难以适应深圳的海腥，想起家乡的木姜花佐小豆汤、随手香炖鸡仔、蕺耳根拌豆豉颗，就馋涎欲滴。本是自己开伙自调味，可因买不到家乡调味品，还是做不出家乡口味来。
女儿买的房子在五六层上，虽然不算很高，我们离地面更远了。室内纤尘不染，宛若禁锢于水泥瓷砖箱中，虽然有个阳台，但台面装有下水管，不能堆放泥土，离开泥土真难过。于是，我便找来花盆，回到乌蒙山区，采撷鱼香菜、随手香、蕺耳根、苦蒜苗……，空运来到深圳，将它们分别植于花盆之中，使之接受着南海之滨的高温“烤炼”。开初，它们也因水土不服，一时失去野性，变得柔弱兮兮。我就当起了它们的保姆：清晨喂早点，中午遮阴凉，晚上供夜宵，不得须臾懈怠。她们生根了，重新长出一片片翠绿的嫩叶，活像一张张呱呱待哺的小嘴，一家人都呵护着这些刚从山乡移居都市的小生灵。连1岁多的外孙，也常模仿大人们为它们浇水，还要猫腰细看、检查，看看有无病虫害。
鱼香菜、随手香，渐渐长大了，但无农家肥施放，日渐呈现出营养不良，留守家乡的女儿告诉我们，可适时“喂”它们些牛奶。于是，我们将倒完牛奶的盒子涮水去浇。它们逐渐适应了深圳的水土，茁壮成长起来，变得郁郁葱葱，十分诱人。晨光里、晚霞中，那青翠欲滴的鱼香菜，向人们张开笑脸；兰草科的随手香，迎风摇曳，散发出阵阵馨香，令人陶醉。
它们已经融入深圳这片热土了，很快成长起来，煮鱼放点鱼香菜，鱼味特浓；炖鸡加入随手香，满口留香；豆腐蘸加野苦蒜的油辣椒水，其味无穷；再凉拌一盘蕺耳根，全都派上了用场，各自发挥了作用。它们虽然只能生在花盆中，但长在国际花园城市里，也在尽着美化都市的责任；上了餐桌，让黔粤两味有机结合，山情海韵融为一体，我们的生活变得无比温馨。
自己种的香料格外香，自己建造的空中绿园，虽然只有几平米，因有黄土绿叶，令我深感置身于生机盎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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