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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主题:我与电影共坠爱河[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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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5-7-13 20:55
我与电影共坠爱河[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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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25-7-13 20:55
在北京电影学院的第11年,戴锦华实现了从文学研究者到电影学者的华丽转身。1993年,时任北京大学文学与比较文化研究所所长的乐黛云邀请戴锦华回归母校任教,戴锦华开启了她学术生涯的第二次转型。
乐黛云老师的人格魅力和优雅风范对戴锦华影响至深。戴锦华回忆起自己首次应乐老师之邀参加中国比较文学学会年会的情景。当时,她穿着短裤和T恤便到了会场,惊见被人群蔟拥的乐老师一袭长裙,美丽端庄,意识到自己着装不妥,赶紧出去买了裙装再次出席盛会。 后来,戴锦华回到母校任教,乐老师为了引导戴锦华参与学院管理,特意把她唤到家中,悉心传授“知人”与“用人”的区别。回想这一切,戴锦华无限感恩和慨叹:“乐老师召唤和重塑了我对自己的希望与梦想,向我展示了一个教师的魅力、风采乃至一个学者的发展空间与可能性。她是我生命的榜样。” 在北大,戴锦华将目光从银幕投向更广阔的社会文化场域,从欧洲艺术电影到第三世界影像,从经典文本到流行文化。彼时的她,已不再满足于对单一学科的研究:“当我尝试用女性主义视角解读电影,用电影研究的方法切入文化现象时,猛然发现学科壁垒只是人为的桎梏。”最早她只是凭着直觉,想把电影研究置于一个更宏大的视野和更广阔的场域中去。“后来,我开始关注与研究文化市场,关注文化的生产过程,幸运地开启了新领域的研究。” 在专注于文化研究的日子里,戴锦华与同窗孟悦合著的《浮出历史地表》成为中国女性主义文学研究的里程碑。这本书通过解析庐隐、丁玲等女作家的文本,揭示女性在历史叙事中的“隐形书写”。但戴锦华拒绝将女性主义简单地视为一种标签,“对我而言,女性主义首先是生命经验的自救”。 在戴锦华看来,女性主义从来不是一种主义,也不是一种理论。“它帮助我了解自己,了解世界,并且接受自己,相信自己。它是一个在我生命当中最有力量的支撑,同时也是一个我思考和观察所有问题时最内在的角度。” “我有时会特别强烈地感觉到,我的母亲因为此前没有机会发展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生活,所以在后来的岁月中,无法安置自己的内心。”戴锦华意识到,“在双重社会角色的要求之下,我们要问自己,你要什么?什么使你快乐?什么使你幸福?什么是你不受他人要求,而是自己内心渴望的?我觉得这些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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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25-7-13 20:56
在北大,戴锦华的课堂是传奇般的存在。她开设的通选课“影片精读”被定为学校的核心课程,堂堂课爆满。学生们为了能在教室里占有一席之地,常常提前两小时便开始排队等候。还有很多人跑来旁听,窗台、过道都挤满了人。她的讲授风格独特:语速极快,长句如连珠炮,却逻辑缜密;拒绝“标准答案”,总能将复杂的理论拆解成一个个生动的案例。
她的课堂远不止于电影。凭着跨学科的视野,她对泛文化领域的各类现象始终保持着强烈的好奇与热忱,同时也不乏警醒与思索。在文化研究课上,她带领学生们分析抖音、网络小说……将流行文化置于资本、技术、性别交织的网络中。这种接地气的教学方式,让学生惊呼:“原来学术可以如此鲜活!” 在戴锦华看来,大学教育的核心价值在强化老师对个体的关注。“比如,我可以和学生面对面交流,这让我有机会深入了解每一个人,然后和他们分享问题和愿望,尽可能帮助他们在学术之路上往前走。”她从不指定论文题目,而是鼓励学生从自身困惑出发,自由选择想研究的主题,然后陪伴他们一起思考,协助他们完成研究。“学术不是解题,而是与生命经验的对话。” 2017年,“52倍人生——戴锦华大师电影课”上线,引起极大反响。2021年6月,戴锦华又以“戴锦华讲电影”账号入驻视频网站哔哩哔哩。如今,这一账号已收获超过百万粉丝,她也成为网站上最受欢迎的教授之一。她以缜密的逻辑、犀利的观点与有力的语言,将电影批评、性别议题、文化研究等厚重内容转化为“浪潮般的思想激荡”,让年轻观众直呼“醍醐灌顶”,许多人兴奋地以“云学生”自居。 除了电影文化,戴锦华常常在网络上回应人们关心的各种问题:年龄焦虑、亲密关系、两性话题……人们在她这里得到的,不是简单的答案,而是一种思考的态度。她说:“无论在课堂上,还是在互联网上,面对听众,我都会呈现出最大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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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时间:2025-7-13 20:56
教学只是戴锦华生命的一面,她更引以为傲的是多元与丰盈的自身生命。十几年来,她投身中国乡村调查与新乡村建设运动,与经济学家、社会学家、农学家一同深入贫困山区,贴近特困群体。她参加乡村妇女的读书小组,给她们做演讲,畅谈大众文化、传媒娱乐,剖析农村发展困境。“她们很喜欢听,出去就能一字不漏地复述,从来没有觉得听不懂我说话。”
2000年之后的10年间,她还与一些做社会科学研究的学者朋友共同开启了第三世界考察之旅,足迹遍布印度、泰国、巴西、委内瑞拉等数十个国家。他们进入深山、丛林、乡村、营地,接触了不同的基层组织、民间团体。当戴锦华“行万里路”后,再度回归电影研究时,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了完全不一样的视野。“涉入多个研究领域,让我在一个新的世界。这真的是一个非常令我快乐的过程。” 2022年12月25日,戴锦华的母亲离世,她不得不直面死亡与衰老这一命题。“33年前,我父亲去世后,我就一直陪伴着母亲。当她也离我而去时,我才意识到,一旦脱离了这种爱的羁绊,自己就要在伤痛之后经历一个重新定义、安置自己的过程。” 母亲离世也迫使戴锦华正视自己的衰老,但她并不恐惧:“自然生命的进程不可避免,但在精神层面,我仍为自己的年轻与幼稚感到骄傲。只要还能发问、追问,在探寻答案中收获快乐,就不算老去。” “我无法达到在现实世界中游刃有余、进退自如的那种成熟。”而且她也不愿如此,“我想保持我的幼稚,承认我的无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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