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表时间:2023-2-20 11:27
《盐铁论》卷30救匮大夫:从旁议者易是当局则乱贤良:因公徇私贪官满朝虽俭难医达性畅情 发表在 国学问答|国学 华声论坛 https://bbs.voc.com.cn/forum-59-1.html
《盐铁论》卷30救匮诗解大夫:从旁议者易是当局则乱贤良:因公徇私贪官满朝虽俭难医
题文诗: 贤良曰盖,桡枉以直,救文以质.昔者晏子, 相齐一狐,裘三十载.故民奢则,示之以俭, 倘民俭则,示之以礼.公卿大夫,子孙今诚, 能节车舆,适其衣服,躬亲节俭,率以敦朴, 罢园池损,田宅内无,事乎市列,外无事乎, 山泽农夫,有所施功,女工有所,鬻其业则, 气脉和平,如是则无,聚不足病.大夫对曰: 孤子语孝,躄者语杖,贫者语仁,贱者语治. 议不在己,者其易称,从旁议者,易是也其, 当局则乱.故公孙弘,为相布被,倪宽练袍, 衣若仆妾,食若庸夫.淮南逆内,蛮夷暴外, 盗贼不禁,奢侈不节.若疫岁巫,徒鼓口舌, 何散不足,之能治乎?贤良对曰:高皇帝时, 萧曹为公,滕灌之属,为卿济济,然斯则贤. 文景之际,建元之始,大臣尚有,争引守正, 之义自此,之后而多,承意从欲,少敢直言, 面议正刺,因公徇私.武安丞相,故讼园田, 争曲直于,人主之前.九层之台,一倾公输, 子不能正;本朝一邪,伊尹姜望,不能复故, 公孙丞相,与倪大夫,侧身行道,分禄养贤, 卑己下士,功业显立,日力不足,又无行人, 子产之继.而葛绎及,彭侯之等,隳坏其绪, 纰乱其纪,毁其客馆,议堂以为,马厩妇舍, 无养士礼,尚骄矜色,廉耻陵迟,争于利故, 良田广宅,民无所之.不耻为利,者满朝市, 列田畜者,弥郡国也.横暴掣顿,大第巨舍, 之旁道路,且不通此,固难医而,不可为工. 大夫勃然,作色不应.官吏争利,贪官遍地. 【题解】本篇讨论救匮之道。贤良认为应当从公卿大夫及其子孙“躬亲节俭,率以敦朴”做起,其次。“罢园池,损田宅,内无事乎市列,外无事乎山泽”,这样,才能消除“聚不足之病”。贤良指责公卿大夫“因公而徇私”、“廉耻陵迟而争于利”,坚持要废除盐、铁官营等政策。大夫则讥刺他们“若疫岁之巫,徒能鼓口舌,何散不足之能治乎”! 【原文】 贤良曰:盖桡枉者以直,救文者以质。昔者,晏子相齐,一狐裘三十载。故民奢,示之以俭,民俭,示之以礼。方今公卿大夫子孙,诚能节车舆,适衣服,躬亲节俭,率以敦朴,罢园池,损田宅,内无事乎市列,外无事乎山泽,农夫有所施其功,女工有所粥其业。如是,则气脉和平,无聚不足之病矣。 【注释】以,原作过,今改。桡(nao):纠正。枉:弯曲。“桡枉者以直”,犹言“矫枉者以直”。《淮南子·本经篇》:“矫枉以为直。”即此文所本。 救:禁止,制止。文:虚饰。这里指奢侈。质:敦朴,朴实。 晏子:即晏婴。儒家吹捧他辅助齐国时,懂得礼义,一阵狐皮袄穿了30年。《礼记·檀弓下》:“曾子曰:‘晏子可谓知礼也已,恭敬之有焉。’有若曰:‘晏子一狐三十年。。晏子焉知礼?’曾子曰:‘国无道,君子耻盈礼焉,国奢则示之以俭,国俭则示之以礼。’”即此文所本。 诚:如果,假使。车舆:车子。 率:表率。 事:治。这里是限制、管理的意思。市列:市场。这里指桑弘羊实行的平准、均输等经济政策。粥(yu):同“鬻”,卖的意思。 气脉和平:呼吸、血脉流通舒畅。这里比喻贫富调均,社会安定。 【译文】贤良说:要纠正弯曲的东西,必须使用矫真的工具。要制止奢侈的风气,必须提倡质朴的作风。从前晏婴做齐国的宰相时,一件狐皮袄穿了30年。所以,百姓奢侈,就要用节俭来对他们做示范,百姓节俭,就要用礼义来对他们做示范。现在,公卿大夫和他们的子孙,如果真正节减车辆,穿规定的衣服,以身作则厉行节俭,做敦厚朴素的表率,罢掉园池,减少田地和房屋,官府既不限制市场经商,也不要管理山川湖泽的资源,让农民有土地耕种,妇女们能够出卖纺织品。这样,国家就会贫富调均,社会安定,没有聚积不足的弊病。 【原文】 大夫曰:孤子语孝,躄者语杖,贫者语仁,贱者语治。议不在己者易称,从旁议者易是,其当局则乱。故公孙弘布被,倪宽练袍,衣若仆妾,食若庸夫。淮南逆于内,蛮、夷暴于外,盗贼不为禁,奢侈不为节。若疫岁之巫,徒能鼓口舌,何散不足之能治乎? 【注释】躄(bo)者:瘸子。 公孙弘,见《刺复篇》注释。布被:用粗布来作被子,表示俭朴。 倪宽,见《刺复篇》注释。练袍:用白绢来作长袍,这里指朴素的衣服。淮南逆于内:公元前122年,汉武帝推行削弱藩王的“推恩法”不久,淮南王刘安串通衡山王刘赐,阴谋发动武装政变,汉武帝及时镇压了这次未遂的政变。 【译文】大夫说:(你们说的,就好像)孤儿谈论孝道,瘸子谈论拐杖,贫穷的人谈论对人仁爱,地位卑贱的人谈论治理国家。议论与己无关的事情容易称道,站在旁边发议论也容易讲得条条是道,但是,要让你们亲身担负责任就没有条理了。过去,丞相公孙弘盖粗布被子,大夫倪宽穿朴素的丝袍,他们穿的像仆人,吃的像佣人。但是,淮南王刘安却照样反叛朝廷,蛮、夷也照样在边境骚扰,盗贼仍然得不到禁止,奢侈的风气得不到控制。你们儒生就好像瘟疫流行年月的巫婆,仅仅能卖弄口舌罢了,哪里能医治国家奢侈消耗的弊病呢? 【原文】 贤良曰:高皇帝之时(1),萧、曹为公(2),滕、灌之属为卿(3),济济然斯则贤矣(4)。文、景之际,建元之始(5),大臣尚有争引守正之义(6)。自此之后,多承意从欲(7),少敢直言面议而正刺(8),因公而徇私。故武安丞相讼园田(9),争曲直人主之前。夫九层之台一倾,公输子不能正;本朝一邪,伊、望不能复。故公孙丞相、倪大夫侧身行道(10),分禄以养贤,卑己以下士,功业显立,日力不足,无行人子产之继(11)。而葛绎、彭侯之等隳坏其绪(12),纰乱其纪(13),毁其客馆议堂(14),以为马厩妇舍(15),无养士之礼,而尚骄矜之色,廉耻陵迟而争于利矣(16)。故良田广宅,民无所之。不耻为利者满朝市(17),列田畜者弥郡国(18)。横暴掣顿,大第巨舍之旁,道路且不通,此固难医而不可为工(19)。 大夫勃然作色,默而不应。 【注释】(1)高皇帝:指刘邦。 (2)萧:萧何。曹:曹参。公:三公。 (3)滕:即滕公夏侯婴。灌:灌婴。卿:九卿。 (4)济济然:众多的样子。 (5)建元:汉武帝年号。 (6)争引:争而引之,使归于正。 (7)承意:迎合君主的心意。 (8)正刺:正面指出君主的过失。 (9)武安丞相讼园田:武安丞相,即田蚡(fen),汉武帝时封武安侯,曾任丞相。“讼”,打官司。这里指田蚡当丞相时,想霸占魏其侯窦婴的土地,魏其侯、灌夫(魏的好友)不肯,双方结下私仇。后田蚡与灌夫发生纠纷,田蚡欲害灌夫,魏其侯为救灌夫上告到汉武帝,在汉武帝面前与田蚡争辩是非。见《史记·魏其武安侯列传》和《汉书·田蚡传》。 (10)侧身:反躬,反求诸己。行道:实行儒家学派所谓的治道。 (11)行人:春秋时官名,掌管朝见和询访的事。这里指公孙挥,字子羽,春秋时郑国人,与子产同时佐助郑简公,官至“行人”。 (12)葛绎(yi):即公孙贺,汉武帝太初年间为丞相,封葛绎侯。详《汉书·公孙贺传》。彭侯,即澎侯,指刘屈釐(同“氂”),汉武帝征和年间为丞相,封澎侯,详《汉书·刘屈釐传》。(13)纰(pi)乱:错乱。 (14)客馆:招待宾客的地方。议堂:议事的厅堂。 (15)妇舍:奴婢住的屋子。 (16)陵迟:衰落,衰败。 (17)朝市:这里指京城。 (18)列:瓜分、霸占的意思。 (19)工:这里是治理的意思。 【译文】 贤良说:高皇帝(刘邦)的时候,萧何、曹参位列三公,夏侯婴、灌婴等人为九卿,贤人如此众多,济济一堂。文帝、景帝的时候,武帝初期,大臣们还能够互相争论,坚持正确的意见。从此以后,大臣们多数是承顺君主的意旨,纵容君主的欲望,很少有人敢于讲真话,当面提出不同意见,正面指出君主的过失,他们都是借用职权假公济私。因此,武安侯丞相田蚡为了霸占别人的园田,在皇帝面前争辩是非。九层的高台一旦倒塌,就是鲁班也无法扶正;朝廷一旦不行德政,就是伊尹、姜子牙也不能使它复兴。所以公孙弘丞相和倪宽大夫反求诸己,实行儒家学派的治道,分出自己的一部分俸禄,用来供养贤人,把自己的架子放低一些,去和下面的贤士交往,功业显著,但由于时间、力量不足,也没有郑国子羽、子产那样的人继承他们的事业。到公孙贺、刘屈釐之流当丞相时,毁坏了公孙弘和倪宽创立的事业,扰乱了他们制定的法纪,毁掉了他们招待贤人的客馆和议事厅堂,把这些地方变成马棚和奴婢的住房,没有侍养贤士的礼节,摆出一副骄傲自大的样子,没有廉耻之心,只知道争夺财利,所以国家有肥沃的田地和宽大的住宅,老百姓却到处流浪,没有立足之地。不以买卖牟利为耻的人挤满京城,成排地掠夺田地和牲畜的人遍布全国。强横凶暴的人拦路抢劫,有钱有势人家宅院旁边的道路禁止通行,这种现象实在是难以医治而没法治理的啊! 大夫非常愤怒,脸都变了颜色,沉默而不答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