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星堆遗址7号“祭祀坑”拍摄的龟背形网格状器。图/新华社
6月13日上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发布“考古中国”重大项目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考古人员在7、8号祭祀坑里发现了大量造型前所未见的精美青铜器，这些颠覆现代人想象的文物造型神秘诡谲，再证三星堆青铜文明的独特面貌。
其中，龟背形网格状器被负责发掘的四川大学教授黎海超亲切地称为“月光宝盒”；而铜神坛的外观可谓精妙绝伦，上面不仅有人，还有神兽，反映的是一个祭祀场景，是古蜀人想象中的“神仙世界”。
这次新发掘的青铜器引发了年轻网友的热烈讨论。比如龟背形网格状器被戏称为“烧烤架”，而铜神坛上的人像也成了网友眼中的“健身教练”，惊呼“原来古蜀人就已经开始做臀腿运动了”。这是三星堆文化的当代表达，不仅激活了上古文物，而且再一次刷新了人们对于中华文明的看法。
20世纪20年代末，三星堆遗址甫一发现，便成为中国考古界新的焦点。尤其是1986年发现的1、2号“祭祀坑”，出土了青铜神像、青铜人像、青铜神树、金面罩、金杖、大玉璋、象牙等珍贵文物千余件，这些文物多数前所未见，揭示了一种全新的青铜文化面貌，更是以百科全书式的文化内涵，形象生动地展现了一个被湮没的辉煌的内陆农业文明，以及古代文献典籍中所涉及的古蜀文明。
这个文明具有完备的礼制、明确的社会分工、神巫合一的社会形态、成熟的文字系统以及丰富的社会生活。在中国考古史上和世界考古史上，三星堆都称得上是前所未有、令人耳目一新的考古发现。
▲三星堆遗址8号“祭祀坑”拍摄的顶尊蛇身铜人像局部。图/新华社
而在这些器物中，既有古蜀文明的神巫特色，也又一次显示出三星堆遗址与国内其他地区存在的密接文化联系。比如，3号坑、8号坑发现的铜尊、铜罍、铜瓿为中原殷商文化的典型铜器，3号坑、4号坑发现的玉琮来自甘青地区齐家文化，3号坑、7号坑、8号坑发现的有领玉璧、玉璋、玉戈，在河南、陕西、山东以及广大的华南地区都有发现。
三星堆考古之所以每次都能引发巨大关注，和其发掘出的各种造型特异的青铜器是分不开的。比如，这次发掘的铜立人像，被网友形象地称为“裹裙坎肩大背头”，是目前三星堆发现的第二件完整的大型立人；还有奇异的铜猪鼻龙形器，居然是龙头、猪鼻，且眼睛长在鼻子上，头上还有鳞片……
这些青铜器反映了古代蜀人对造型艺术的偏爱，擅长形象思维，在社会礼俗与民族心理方面均有自己鲜明的特色。而这些文物跨越千年，居然被网友重新赋予新的想象，和现代文明重新对话，不得不令人赞叹古蜀人丰富的想象力和高超的青铜铸造技艺。
▲三星堆遗址8号“祭祀坑”，考古队员在进行挖掘工作。图/新华社
三星堆考古发现的每一次惊叹，都在改变以往对于中国青铜时代文化内涵的认知，以更为广博、精深的内容重塑中国青铜文化的面貌，而且展现出与世界古代文明诸多的相融性与共通性。甚至可以说，迄今为止的所有关于三星堆“来龙去脉”的探讨，都不过是中国青铜文明的冰山一角。这一波网友的热议，将三星堆文化推向了新的高潮。
可以想见，随着三星堆考古的不断深入，新资料的不断涌现，我们已有的知识图景都难免还会被一次次地刷新，应对来自古老世界文明信息的辨识与认知能力的挑战力度也会日益增大。
更重要的是，三星堆考古发现所提供的，并不仅仅是珍贵的资料，更将使学术界重新审视东方文明；三星堆考古发现所揭示的，也不仅仅是一个湮没的文明，更展示出一种穿越时空、无与伦比的永恒魅力。
赵清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