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勰《刘子》卷35明谦诗解君子在荣以挹损为基而有功不矜有善不伐情恒存善

刘勰《刘子》卷35明谦诗解君子在荣以挹损为基而有功不矜有善不伐情恒存善故能以善胜人

题文诗：
天道下济,而光明也,江湖善下,而为王故,

山在地中,成谦王侯,孤寡为损.谦则荣而,

逾高损则,显而弥贵.高必以下,为基贵则,

以贱为本.在贵忘贵,故能以贵,下民处高,

遗高故能,以高就卑.是以大壮,则往复也,

天地之谦;极升必降,阴阳之谦;满终则亏,

日月之谦;道盈体中,圣人之谦.易经称谦,

尊而弥光.老子云不,伐故有功.谦者在于,

降己以高,下卑以圣,从鄙不伐,在于有功,

不矜在于,有德不言,归于冲退,谦挹之流.

好盈自贤,矜功伐善,俗之常情,圣人恶之.

必矜其功,虽赏称劳,情犹不足;苟伐其善,

虽与赏多,必怨其少;则慊望之,情生躁竞,

之色见也,矜伐路开,患难衅作.君子不然,

在荣以挹,损为基而,有功不矜,有善不伐.

遗其功而,功乃常存,忘其善而,善乃自全.

情常忘善,故能以善,下物情恒,存善故能,

以善胜人.情存功善,非心谦也;口虚托谦,

岂非矫乎?以善胜物,心遗功善,非矜伐也,

口及其善,岂非实乎?故心存功,善非心谦,

口虽不言,未免矜伐;心舍功善,口虽明言,

无伤于谦.夏禹昌言,明称伐功;咎繇陈谟,

云说我惠;岂其矜功,而存惠哉!言善非伐,

而伐善者,每称其能;言惠非矜,而矜惠者,

常存其惠.圣知人情,尚贤好伐,是故发言,

裁典多由,谦退所以,弃其骄姱,竞垂世则.

【原文】
天道下济而光明，江湖善下而为王。故山在地中成谦，王侯以孤寡为损。谦则荣而逾高，损则显而弥贵。高必以下为基，贵则以贱为本。在贵而忘贵，故能以贵下民；处高而遗高，故能以高就卑。是以大壮则往复，天地之谦也；极升必降，阴阳之谦也；满终则亏，日月之谦也；道盈体中，圣人之谦也。

《易》称：“谦尊而弥光。”《老子》云：“不伐故有功。”谦者，在于降己，以高下卑，以圣从鄙。不伐在于有功，不矜在于有德，不言归于冲退，谦挹之流也。好盈自贤，矜功伐善者，俗之常情，圣人之恶也。必矜其功，虽赏之而称劳，情犹不足；苟伐其善，虽与之赏多，必怨其少；则慊望之情生，躁竞之色见，矜伐之路开，患难之衅作矣。君子则不然，在荣以挹损为基，有功而不矜，有善而不伐。遗其功而功常存，忘其善而善自全。情常忘善，故能以善下物，情恒存善，故能以善胜人。

是以情存功善，非心谦也；口虚托谦，岂非矫乎？以善胜物，心遗功善，非矜伐也，口及其善，岂非实乎？故心存功善，非心谦也，口虽不言，未免矜伐；心舍功善，口虽明言，无伤于谦。故夏禹昌言，明称伐功；咎繇陈谟，云说我惠；岂其矜功而存惠哉！

夫言善非伐，而伐善者每称其能；言惠非矜，而矜惠者常存其惠。圣人知人情尚贤而好伐，故发言裁典，多由谦退；所以弃其骄姱，竞垂世则也。

【译文】《明谦》

天道向下施恩惠，因而阳光普照大地；江河湖泊善于下流动，因此成为河流中的王者。因此，山岳置身于地中形成谦卑的姿态，王侯以孤寡为损失。谦卑会使人荣耀且地位愈高，损失会让人显贵且更加尊贵。高地位必须以低地位为基础，尊贵则必须以卑贱为根本。身处尊贵却不忘记卑贱，所以能够以尊贵的身份对待平民；身处高位却不忘记低位，所以能够以高位屈就低位。因此，大壮卦的态势会反复出现，这体现了天地的谦卑；阳气上升到极点后必下降，这体现了阴阳的谦卑；月亮圆满之后便会亏缺，这体现了日月的谦卑；道则充满于天地之间，这体现了圣人的谦卑。

《易经》提到：“谦卑的人身份高贵却更加光辉。”《老子》说：“不自夸所以有功劳。”谦卑的人在于降低自己的地位，以高贵之身对待卑贱之人，以圣人之德面对鄙俗。不自夸在于有功劳，不自矜在于有德行，不自言归于谦逊退让，这是谦卑之人所表现出的美德。喜欢自夸、自以为贤能，自矜功劳、争功夺利，这是世俗的普遍心态，也是圣人所厌恶的行为。如果自夸自己的功劳，即使得到了赏赐，仍会觉得功劳不够；如果自夸自己的善行，即使得到了很多赏赐，仍会觉得赏赐太少；这样不满和失望的情绪就会产生，焦躁和争强好胜的态度也会显现，自矜和自夸的道路也会因此打开，灾祸和祸患也就随之产生了。君子则不是这样，他们在荣耀之时懂得以谦卑为基，有功劳却不自矜，有善行却不自夸。虽然忘记功劳，但功劳却常常存在；虽然忘记善行，但善行却自然保持。常常忘记善行，所以能以善行对待万物；常常保留善行，所以能以善行战胜他人。

因此，如果只是心存功劳和善行，而并非出自内心的谦卑，即使口中不说，也难免会表现出矜持和夸耀。用善行战胜万物，内心却忘记功劳和善行，这并非是自夸功劳，口中提及善行，又怎么能说是虚伪的呢？因此，如果内心念念不忘功劳和善行，并非发自内心的谦卑，即使口中不说，也难以避免自矜和夸耀；如果内心忘记了功劳和善行，即使口中侃侃而谈，也不会影响他的谦逊。所以，夏禹曾公开宣称自己的功劳，而咎繇在陈述治国之策时，也提到了自己的智慧与仁爱。难道他们是自矜功劳而宣扬仁爱吗？

对于善行，人们并不自夸，但自夸善行的人却常常称赞自己的能力；对于仁爱，人们并不自矜，但自矜仁爱的人却常常保持仁爱之心。圣人深知人们喜好贤能而爱争，因此在发表言论时总是以谦逊的态度来表达，以弃绝骄傲和华美，竞相成为世人效仿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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