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水恋波 二、无师学游泳

　二、无师学游泳

　　小时候，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外婆家，那里有慈祥的外婆，有大我一岁的表哥，还有哞哞叫的黄牛、水牛，特别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溪勾着我的魂，小溪叫三汊港，现在也是桃源县一个小镇的名字（小镇又名木塘垸）。
　　溪水在村口呈S形，为了便捷进出，人们在溪上修了两座石拱桥。由于两桥相距不远，三五步便可从一座桥下来跨上另一座桥，乡村的土秀才给它们取了一个诗化的名字：三步两桥。
　　夏天，我在表哥的带领下，来到三步两桥，在桥下溪沟里戏水。溪宽不过三四米，水深却过头，表哥一个迷子就扎了过去。表哥问我：你会打脬泅吗？我脑袋一歪：哪个不会！学着表哥的样子，捏着鼻子，闭着眼睛，一头扎了下去。
　　表哥见我好久没有冒头，知道大事不好，跳下水，一个拱子，把我顶上了岸。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定神看看，天很蓝，有白云在飘。
　　表哥拍着胸脯讥笑我：你原来是个称砣！
　　受此“奇耻大辱”，我暗下决心，不当岸上旱鸭子，要做水中一条鱼。
　　回到陬溪家中，趁父母不注意，我和小伙伴们溜到沅水江畔。我们顺着石磴码头下到水边，一艘轮船刚刚从江上驶过，大船快行引发的阵阵涌波很快淹沒了我们的小腿，水浪舔着我们的身体，好凉快好韵味好舒适，那个亲密接触的味道就像恋人亲吻，江水似乎在向我们招呼：快来，快来！
　　光屁股的我们俯在水里，两手扣着岸边的软泥巴，两脚在水里使劲的蹬着，样子真和青蛙划水差不多。火辣辣的太阳照在背上、屁股上、大腿上，留下了一个夏季都不会消失的红黑痕迹，也给母亲验证娃娃是否偷偷下水留下了一手“罪证”。
　　开始，我扣在泥土里的手死死不敢松开，深怕人被波浪卷走；慢慢的，我不紧张了，可以腾出一只手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两只手完全解放出来，不再扣在泥里，而是像青蛙一样划动起来。“我不再是称砣，我也会泅水了！”欢呼声尚未落音，我被涌来的波浪呛着了，一时眼泪汪汪鼻涕直喷，比辣椒呛了都难受，但是，我痛(苦）并快乐着，我终于掌握了对水的自由权。
　　细细想来，我儿时对游泳的爱好，远远胜过后来娃娃对电子游戏的追求。母亲成天到晚担心我去江里泅水，给我讲街上娃娃被淹死的故事，吓唬我，沒用；用细篾竹签抽打我的手和腿，来硬的，也不解决问题，最后只得望天长叹：“天生有命！”
　　无师自通，我和家乡的同龄小伙伴成了水中泥鳅。但是，狗爬式，一个自学成才留下的不入门的游泳姿式，从此也伴随我一生，它像狗皮膏药，死死的贴在我的身上，深入我的灵魂，揭都揭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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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爬式，一个自学成才留下的不入门的游泳姿式，从此也伴随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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