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小野鸭回来了 
陈建中 发表在 荷韵轻香|散文 华声论坛 https://bbs.voc.com.cn/forum-5-1.html
可爱的小野鸭回来了
冬日，阳光露脸，我兴致盎然漫步湘江公园。岸上，林荫大道绿黄交错，五色杂染，赏心悦目，河中，碧波荡漾，蓝天倒映，静净交织。突然，昏花老眼的我发现水面有两个小黑点游来游去，细细打量，那不就是人们再熟悉不过的野鸭子！
两只野鸭相互戏水，常常一个水迷子扎下去，几分钟才从好远的地方露出头来。再细细一看，野鸭不只两只，在不远处，隐隐约约还有三个小黑点在浮动，那应该是另一个野鸭家庭在游戏玩耍觅食自乐。
看到野鸭子，我就想起儿时的故乡，想起故乡的河流和湖泊，那里也曾有成群结队的野鸭和人类为伴。我的老家在洞庭湖口沅水下游，江水流到故乡的大地上，己经水面宽阔，气势磅薄，沙沉水净，水天一色。我家就在江边住，儿时的我喜欢看水戏水，更喜欢和江中的野鸭为友。我喜欢野鸭扎迷子，它们往往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和时间钻出水面，令童年的我浮想联翩。我喜欢野鸭的一家亲，鸭爸爸鸭妈妈总是亲昵的护着小鸭崽，带着崽崽戏水啄食，活生生的一幅全家乐幸福写照。那时农村沒有化肥农药，城市没有工业污染，一江清水承载着木筏渔船奔向洞庭，沅江就是鱼儿和野鸭的家园，也是承载我们希望的母亲河。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一天，我清楚的记得那是快过年的时候，父亲从洞庭湖放排归来，他不仅带来了血汗換来的薪水奖金，也带来了慰劳娃娃的水果糖食，还带回一袋腊野鸭。父亲说，野鸭子在湖区成群结队、蔽天盖日。湖民埋伏在船上用鸟铳打，一铳能打几十甚至几百只野鸭。见野鸭便宜，父亲也买了一些带回家。腊野鸭很香，一月难见一回肉味的我们吃得好馋，父亲一再叮嘱：细嚼点，小心点，当心肉里藏有铳子儿（铁粒子弹）！
说也奇怪，从那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故乡河面上的野鸭消失了，小精灵似乎断子绝孙，无影无踪。站在故乡的大堤上，眺望江水，不见野鸭，我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常常满脸惆怅。
十年过去了，我从学生娃娃变成了工人叔叔，小小的野鸭没有现身。
二十年过去了，我的娃儿都知道“鹅，鹅。鹅，曲颈向天歌”，还是不见小野鸭的踪迹。
……
五十年过去了，我的孙子都会养一只小宠物当朋友了，仍然不见小野鸭来故乡作客。
岁月流逝，我己年过七十，多少次回到故土，总忘不了去江边望望，期盼中的野鸭仍然沒有再现，一再出现的倒是内心的忏悔：当年真不该吃野鸭。想不到人们的一个贪婪，竟然会导致江中野鸭的消失，下一回，导致人类自身灭绝的很可能就是我们自己的某些贪欲。
一个花甲过去了，就在我几乎要把小野鸭忘记的时候，小野鸭出现啦！
六十年一个花甲，六十年一个循环，小野鸭从消失不见到再现江中，整整耗费了两三代人的时光。在地球的历史中，六十年只是一瞬间而已，但对于我们而言，人生又有几个六十。
生态环境的修复，耗时耗力，其路漫漫，好在我终于看到树多了，草旺了，山青了，水秀了，野鸭，我期待多年的老朋友也终于高高兴兴回家来了！
虽然我是站在湘江之畔看到了野鸭，在沅江，在家乡的大河里，我坚信肯定也有野鸭的身影，因为它们的兄弟姐妹同样会从洞庭湖溯江而上，只要那里有一片安宁清洁的水域。
我还是期待着美梦成真，尽快回到故乡，和野鸭子再来一个亲密接触，看看我喜爱的小精灵活灵活现的表演。有了这份期盼，我觉的眼前的顽皮宝贝小野鸭是那样富有活力，更加可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