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的“老风”[下载]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经典歌曲《吐鲁番的葡萄熟了》唱遍大江南北，吐鲁番名扬天下。然而，很少有人知道吐鲁番还有号称“老风口”的大风区。
大风区，俗称“三十里风区”，位于吐鲁番市到达坂城区间。这里，还是内地及南北疆相对平坦快捷的唯一通道。
那天，从吐鲁番市出发后，导游说我们要经过风力强劲的大风区。如果风力很大，可能要改乘火车去乌鲁木齐市。大客车从吐鲁番市出发，驶上312国道。约一个小时后，我正惬意地欣赏苍苍茫茫的戈壁滩和无数挺拔雪白的风力发电杆时，敲打车厢的啪啪啪声骤起，势大力沉，声高惊了耳。
此时，车厢仿佛是一只巨大的鼓，被鼓槌似的东西有节奏地敲出稠密的啪啪啪声，不歇不绝，周而复始。前方行驶的大卡车裹盖货物的帆布，早就被吹成胖嘟嘟的样子，公路旁的草丛都在虔诚地鞠躬。侧耳听，啪啪啪声声脆地“紧追不舍”。
什么东西把车厢捶出如鼓点一般节奏的响亮声？我循声寻辨，始终不见敲打者的蛛丝马迹。行进在戈壁滩，想来想去，唯有被“老风”裹挟的沙粒猛击车厢，才会发出啪啪啪声，柔软的风“吹”不出爆豆般嘹亮声的。风疾沙细，加之车身光滑且车速又快，沙粒冲击车厢的一刹那就飞落，有声无影，抓“敲打者”现行，除非你拥有一双火眼金睛。
“三十里风区”每年刮8级以上大风百多天，原因是东西走向的天山山脉，在吐鲁番盆地交汇处有七八个开口。穿越天山山脉南下，经过这个山口时由于“狭管效应”，沿途的风力得到加强。此外，海拔高度落差甚大，导致风力增强。如达坂城海拔1103.5米，翻过达坂城后，海拔断崖式跌落，吐鲁番市海拔34.5米，托克逊县海拔1米。而它们之间的水平距离只有90公里。山坡陡峭，冷空气在翻过达坂城后顺势狂奔，势不可当。
啪啪啪的响声，是“老风”在使劲“追”我们。但诡异的是，公路两旁一丛丛的草，尽管被“老风”吹压得一直呈九十度弯腰状，但没有标配的飞沙走石昏天黑地天气。相反，天空一朵朵白云，步姿婀娜，轻妙慢行，跟近地面疾驰急赶的“老风”唱着反调。
在“老风”穷“追”下，大客车沿着之字形公路爬山。行走在高山之间，山壁光滑，形成左右保护，敲打车厢的啪啪啪声弱了。又一个半小时，来到海拔1000米的小草湖服务区，停车让大家休息方便。
两山夹峙的一块平地就是服务区。正好处在“狭管”中。车门打开，我跟着前面的人下车。脚刚沾地，竟被“老风”扑了个趔趄。我一哆嗦，迅即顺时应变，改成弯腰曲背的弓状迈步。前行中，斜睨四周，发现前后左右的人如我一般弓行，夫妻、情侣、家人则牵紧手齐弯腰，步调罕见一致地向服务区室内走去。
大客车驶出小草湖服务区，虽然“老风”还在热情地寸步不离，但啪啪啪声时有时无了。倒是公路两侧的草丛和不高的树，还是哼唧哼唧直不起腰的苦恼模样。
耳听、眼看、亲历啪啪啪鼓点式经典响声和折弯人腰的霸劲，足见老妖般的“老风”魅性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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