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 命中注定[原创]

莫世言跟着方小勇走了两天。对了，是走，走就是步行的意思。在长丰乡，只有从乡政府沿着319线到界下甚或是去莲花县的六市是可以寄自行车的，其它的路，全部都是爬山的路，爬山越岭的路，是骑不了自行车的。市里面这次补员招工四个乡村邮递员，市局人事上的安排，全部都是去山村的邮电代办所做步班邮递员。步班，就是没有自行车，只能是步行的邮路。
  莫世言原来以为是骑着自行车去送报刊邮件的。去跟了方小勇的班后，方知这里是步行的邮递工作。在市局跟了两个月的班，对业务是熟了。跟着方小勇爬山越岭的走，感觉特别的新鲜：空气新鲜，人物新鲜，深山的路新鲜，山区的饭菜新鲜。跟第一天班，是从乡政府所在地出发，经青草冲、浒岭、大江边、张坑、半山、高步岭、下冲回到乡政府驻地宗里。第二天跟班，走的是双园、荒亩、夫桥、磨石、界下、水电站、羊田、知青林场回到乡政府驻地。每天走下来，要步行四到五个小时。而午饭，就要在送报刊邮件的路上找一家人家搭伙吃了。搭伙，是指这顿午饭，要交四俩粮票和四到五角钱的伙食费。
  莫世言是在长丰工作了快一个月的时候，去的南坑邮电所。
  那天跑完邮路回到邮电代办所，处理交结收寄的邮件，主要是信件。徐桂香说：小莫，王所长来电话，通知你去南坑邮电所开紧急会议。你收拾一下，坐班车去南坑，正好还有一班车。坐班车，其实就是坐市公交公司的客运汽车。每天上午一班，十二点，下午一班，四点。小莫每天差不多三点前可以回到代办所里，赶四点这趟车正好赶上。
  去南坑邮电所开会，徐桂香是没有资格的。只有正式的邮电职工，才能有资格参加邮电局所召开的会议。
  莫世言没有去过南坑，也不知道南坑邮电所在哪里。莫世言坐上班车，到南坑乡汽车站下车，他问了汽车站售票窗口的营业员：请问，南坑邮电所在那个位置？
  售票员是当地人，说：往南坑医院方向走，拐个弯就能看到。不远。
  莫世言按照售票员的指点，很顺利地找到了南坑邮电所。
  看这房子，也是成立邮电所时，地方乡政府划拨给邮电局的：两层楼的旧木板房，砖瓦结构。有一百平米左右：进门左边是邮政营业厅，右边是话房（话房就是话务员工作间），再里间，一间房子是邮递员的生产用房，一间是机线员的生产用房。楼上，就是职工的宿舍。
  莫世言挎着有邮政标志的邮递员专用邮袋，探头探脑地步入邮电所。营业厅里坐着一个若莫五十出头的男人：秃着头，戴着老花镜。见小莫探头探脑的走来，说：是小莫吧！我是老王。
  莫世言见打招呼的人自我介绍，便说：我是莫世言，你是，王所长？！
  呵呵，你跟你父亲长得是一个锅里出来的：一模一样。王所长打着哈哈，似乎是老熟人的味道。
  王所长，我是接到徐老师的通知，前来参加会议的。
  是的。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市局党委书记要求，要传达到每一个职工。
  南坑邮电所没有设食堂，王所长的家就在离邮电所不远的山坡边。机线员甘跃军、话务员刘莲英是夫妻，也是住在离邮电所不到一里路的地方。邮递员王仕和、刘德华的家也都在南坑乡驻地附近，只有话务员曾秋风的家离所里比较远，有上十公里的路程，她被安排在乡卫生院食堂吃搭伙。像莫世言这个情况，所里也是安排在乡卫生院的食堂用餐。
  晚上的会议，全所的职工全部都在。只是，这次会议的内容，让莫世言感到非常的吃惊：师傅梁家河怎么会出这种事呢？
  王所长带领所里的同事们学习了中央关于加快经济发展的相关文件精神，学习了邮电部党组关于加强党员干部思想政治教育的相关文件，学习了省邮电管理局关于做好通信保障工作的相关文件。最后，落到了重点：关于对梁家河处分的决定。
  梁家河，一九五四年生，一九七一年应征入伍，一九七三年分配到萍乡市邮电局，任城乡投递员。工作期间，勾搭赤山乡邮电所话务员姜艳梅（未婚）。在违背女方的意愿下强行发生了男女关系，致使姜艳梅怀孕。后姜艳梅向当地公安机关报案，经公安部门查实，梁家河属于强奸犯罪行为，已按规定拘留。
  鉴于此，经局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开除梁家河公职。望全体干部职工吸取教训，引以为戒，云云。
  梁家河强奸话务员，已经被公安机关拘留，在当时的萍乡市邮电局，是个天大的新闻。后来，莫世言通过电话和信件的深入了解，写成了一篇纪实的报告文学文章：《跨越情感的悲剧》。这篇文章，被《萍乡报》、萍乡市广播电台、《江西工人报》、《江西邮政报》发表，让莫世言小有影响和成就感。
  梁家河的婚姻是不幸的。之所以说是不幸的，是两个人没有感情的婚姻。梁家河在部队上回家探亲，村上的媒婆牵线，介绍了村上已经离异的魏春兰。魏春兰比梁家河大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梁家河是不具备结婚条件的：无房无钱。加上梁家河长得不咋地俊帅，在梁家河看来，魏春兰仍然结过婚，但她没有生过孩子。魏春兰在萍乡市区有房子，是离婚后判给她的。跟她结婚的话，梁家河不要花一分钱，等于拣了个老婆。
  魏春兰是结过婚的女人。她想找一个有依靠的男人一起过生活。梁家河在部队服役，回来后就可以分配工作。有这个条件，魏春兰感觉踏实。虽说梁家河满脸的赘肉，黑不溜秋的，但他身体健康。梁家河到了找老婆的年纪，魏春兰有过婚姻生活，不知是谁主动，反正两个人就这样搞在了一起，说不上谁主动谁不主动。
  梁家河退伍回来，分配在市邮电局工作。梁家河没有什么特长，局里人事上安排他做乡邮员。梁家河部队上退伍回来后，就已经跟魏春兰生活在一起。回来的第三个月，两个人在街道办事处扯了结婚证，请城乡投递班的全体同仁，在萍乡饭店吃了个饭，算是把婚事办了。
  魏春兰长得也不是好看：偏矮偏胖，圆脸塌鼻。眼睛痴呆呆的，显得不那么聪明。但婚后显示出了她的强势：梁家河的工资收入必须全部都交给她，再由她每个月买两条经济烟给梁家河，其它的零花钱就没有了。梁家河除了工资收入，每个月都有十几元的乡邮补贴，这个钱，魏春兰并不知道。
  日子就这样过，本也平安无事。可魏春兰的强势，表现在任何方面：她不负责梁家河的早餐午餐，她不负责梁家河穿的衣服裤子鞋子（邮电局的邮递员是有工作制服的，每个邮递员都分季节发放制服，包括鞋子）。梁家河提出和她过夫妻生活时，梁家河必须答应她：为她洗衣服裤子。有的时候梁家河忘记洗了，骑上自行车就去局里上班。魏春兰会找到局投递班来，指着梁家河的鼻梁骂：你个死不要脸的。要我的时候，什么都可答应我。完事儿了，你就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梁家河的脸面都丢尽了。他那敢跟这个烈女人争辩什么，若争辩了，她会当着大伙们的面，跟你动手打架，她打不赢，但她会用双手抓破你的脸。原来班里的同事只要看到梁家河的脸被抓破了，就知道他们夫妻俩又干仗了。有的同事会故意逗他：梁兄，你的老婆这么厉害，何不找一个温柔的女人呢？
  梁家河的确是被同事点拔开了。他们夫妻之间别说有什么感情，有时候会觉得比同事、邻居都不如。结婚几年了，连个娃都生不出来。
  赤山邮电所的话务员姜艳梅，不仅长得艳丽，且像梅花一般温柔而温暖。每每见到梁家河，都会亲切的问候：梁哥哥好。喝杯茶。姜艳梅会泡一杯充满香气浓郁的茶递给梁家河。
  姜艳梅是临时工，是所长老婆家的远房亲戚。所里面招一个临时工话务员，陈所长跟老婆串亲戚的时候说起过这事。远房亲戚的女儿姜艳梅正好初中毕业，初中毕业的姜艳梅正愁着找不到事做。姜艳梅想要去邮电所做话务员，托母亲出面说情。陈所长见姜艳梅的条件完全符合，便将家在东源乡东源村的姜艳梅招进了所里做临时工。当然，临时工干得好的，也有转为正式工的，这个要看企业增员的情况。
  姜艳梅的家离所里有三十几里路，话务员是要当大夜班的，所里的楼上有员工宿舍，家里带来床上用品等，便可居住。所里有厨房，但所里没有开食堂，所里的其他员工都是当地人，住的地方离所里都比较近，都是在家里吃饭。陈所长联系了乡政府，姜艳梅可以去乡政府食堂吃搭伙。姜艳梅在乡政府食堂用餐的时候，有时会碰到梁家河，这样，两个人就多了一些说话的机会。
  梁家河知道姜艳梅是临时工，也知道她的家在东源乡的东源村。姜艳梅刚刚初中毕业，不谙世事，是一个非常纯洁的姑娘。一来二去的，梁家河对姜艳梅有了好感：时不时的会从萍乡买些吃的东西带到赤山来，送给姜艳梅吃。这一来二往的，姜艳梅对梁家河也有了好感，口口声声地“梁哥梁哥”的喊着，只要梁家河到了所里，一杯热茶就会送到他的手上。
  那天，星期六。梁家河壮着胆子给了姜艳梅一千块钱。这个钱是退伍的安置费以及他在部队上的补贴积蓄。
  不知是从那天开始，梁家河在乡政府食堂吃过午饭后，会回到邮电所里睡会儿午觉。
  那天，梁家河去乡政府食堂吃饭，姜艳梅正好在排队。见到梁家河，说：梁哥，你过来，我帮你排了队的。
  乡政府里的工作人员包括领导干部，午餐在食堂吃饭的人比较多。邮电所离乡政府不远，走七八分钟的路就到了。梁家河将赤山所的报刊邮件放下，便骑着自行车赶去乡政府食堂。他放好自行车，走进乡政府的食堂，便看见了姜艳梅在打饭菜排队的队伍里。姜艳梅也是看到了梁家河，所以叫了声“梁哥”，要他站到她的前面来。
  两个人打了饭菜，一同坐在餐桌边吃饭。饭，很香，冒着热气。菜，有两荤一素一汤。像这样的午餐，只要三俩饭票三角钱菜钱。这是享受乡政府的伙食补贴的。
  梁哥，你跑这么远的路，也是够辛苦的。吃过饭，到所里来睡一会儿吧！
  没地方睡呀！
  睡我的话房里吧。中午就我一个人在所里。
  梁家河满心欢喜，满脑子的异想天开。这莫不是小姜在向他传递什么意思吧！
  也是从那天起，梁家河吃过午饭，都会在邮电所的话房里睡上一觉。
  乡邮电所，正午的时候，是没有人来办理邮电业务的。偶尔会有电话过来，话务员要帮着用户转接。
  梁家河在话房里睡午觉，刚开始的时候，是连邮电制服一起躺在床上。姜艳梅见了，说：梁哥，你脱了制服睡吧。
  可能是嫌梁家河的衣服有点脏，姜艳梅便提出脱了外套睡。
  邮电局所里，只有梁家河、姜艳梅。姜艳梅把梁家河当成自己的叔叔，可她的嘴里总是喊成“梁哥”，她认为这样更亲近。而梁家河正需要这样一个女人，一个能关心他爱护他的女人。他把姜艳梅当成了自己追求的目标。在他的内心世界里，他认为姜艳梅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这几十年来，梁家河从来都没有女人如姜艳梅一样关心过他，尊重过他。他虽然知道姜艳梅年小不谙世事，但她的单纯她的笑容她的甜美吸引着他，激励着他，让他有些不能自持。
  萍乡的冬天很寒冷，可梁家河的心像似烈火般灼热。梁家河除了外套就剩内短裤。在一个只有一个女人的话房里，他的心里是很有想法的。他穿着内短裤躺进被窝里面，他非常的想入非非，非常的期待着姜艳梅也能躺在床上来一起睡午觉。这样想的时候，他的身体内的荷尔蒙就喷涨，燥热不止，男人的东西就会勃起来。勃起来了的梁家河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深处的需求，掀起被子就用手弄了起来。
  姜艳梅感觉到了梁家河的异动，她不知道梁哥要做什么事情，她用桌前的镜子对着了床上的梁家河，看到她在用手弄自己的东西，她有些脸红耳赤心跳。她是第一次看到成熟男人勃起来的东西，她很是害羞，也觉得好奇。她偷偷地在镜子里面看着，梁家河有些兴奋，动作幅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只见梁家河一声叹息，整个身子放松下来，头倒在了枕头上。
  小姜，麻烦你，弄点手纸给我。
  梁家河就是梁家河，他敢跟姜艳梅要手纸。
  姜艳梅学习过生理知识，她知道这个出来的东西是男人的特殊的体液。她随手从柜台的抽屉里取出手纸，反手递给梁家河。
  粱家河用手纸擦拭干净，起身穿好衣服，走近姜艳梅，双手抱住了姜艳梅的胸围：我喜欢你。
  话房，只有十几个平米，放了两张电话总机工作柜，靠墙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墙角摆着一个洗脸架，洗脸架上放置着脸盆和漱口的杯子、牙膏牙刷、毛巾。进话房正对着的，是一扇玻璃窗，窗玻璃是磨砂的，看外面，是一堵墙的影子。
  姜艳梅的脸儿刹那间红了。她长这么大，只有小时候父母亲和家人抱过她。上中学后，就从来都没有人抱过她了。她有种被人宠爱的感觉：她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任由梁家河这样抱着。
大门“哐啷”响了一下，是陈所长进来了。
  梁家河下意识地松开双手，姜艳梅的心嘣嘣的跳着，好像刚才的一切，都被别人看到了一样，心里忐忑万分。
  陈所长兼营业的班。他回家吃过午饭，一般是下午一点半左右来所里上班。乡邮员、机线员是回家了就不会过来所里了。
  所长进来，步入营业厅。梁家河出来，跟陈所长打过招呼，便骑上自行车，朝着萍乡的方向前行。
  梁家河在所里午休，陈善信是知道的。梁家河三十五岁了，是邮电的正式职工，是有家室的男人。陈善信从来都没有想过，梁家河会打姜艳梅的主意。
  梁家河真的在打姜艳梅的主意。第三天，是星期六。梁家河特意在萍乡的南货店，买了好多起点心，都是女孩子喜欢吃的零食：兰花根、麻花根、猫耳朵等。
  星期六，午饭后，所里几乎没有人了。只有话房里有人值班。值班的人，不是姜艳梅就是肖丽丽。肖丽丽是临时工转编的正式员工，家里就在乡政府边上。作为正式的职工，有种自豪的感觉。工作上，姜艳梅就要多承担一些事情。姜艳梅一个月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而肖丽丽逢星期日必休。姜艳梅一个月只有二十六元的工资收入，而肖丽丽有三十六元的收入。肖丽丽享受企业的所有的福利，临时工姜艳梅是没有的。虽有这么大的差别，但只要邮电局招用临时工，想要来做临时工的人排着长队，左找关系右找关系的要进来。
  梁家河突然给姜艳梅一千块钱，姜艳梅的感觉，真的很是惊慌不已。一千块钱，对于姜艳梅来说，要做四五年的工作时间，才能赚到这个钱。在姜艳梅的人生路上，她是第一次接触到这么多的钱。梁家河给她这么多的钱，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有求于她。她心里有些明白：莫不是想要得到她？你这是？姜艳梅不明白地问。
  你收了吧！我们明天去萍乡逛街，我上午九点左右到所里来接你。梁家河眼睛盯着姜艳梅，迫不及待地说。
  我，我要上班呢！姜艳梅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明天星期天，轮着你休息呢！梁家河记得很清楚，明天确实是姜艳梅的休息日。梁家河不说，姜艳梅真的以为明天要上班。
  那，就这样吧。姜艳梅这样说，算是同意了。    
  去萍乡逛街，姜艳梅真的很想。长这么大了，她没有去过萍乡。她真的很想去萍乡看看。萍乡，是市里面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地方，商铺林立。她很想在萍乡能够买到她喜欢的衣服裤子鞋子。但她不知道，这次她去了萍乡，她一生的命运也随之改变。
  上午九点不到，梁家河开着邮政标志的摩托车，来到了赤山邮电所。梁家河在部队上学会了开摩托车，也拿到了摩托车的驾驶执照。作为部队上的通讯兵，开摩托车是最基本的要求。
  梁家河是没有私家摩托车的，他也不准备买摩托车。部队退伍回到萍乡，他也没有去换驾照。在萍乡市邮电局，星期天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喜欢跟着机要室的朱茂希一起去送机要文件。邮电局负责国家机密重要文件的投递工作，是赋予了邮电部门的一项重要而光荣的政治任务。安全地完好地完成这项工作任务，摆在了各级市邮电局的一把手头上。这项工作出了差池，一把手是要承担丢乌纱帽的风险的。作为机要工作人员，机要投递员，都是经过了严格的政治审查的。机要工作人员、机要投递员若是出了工作上的差错，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作为机要投递员，公安部门允许配枪上岗，这也说明保护机要文件的重要性。
  梁家河跟朱茂希是战友，都在福州军区管辖的某部服役。只是朱茂希比梁家河大几岁，所以，退伍回来也早几年。有了这层战友的关系，梁家河就跟朱茂希玩得来。下了班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下象棋，一下就是好几个小时。邮电局里有好几个象棋爱好者，只要有棋局，便慢慢的会围拢来好些人，围观的、观战的、出谋划策的，应有尽有。
  摆棋局的地方就在城乡投递班。城乡投递班，每到下午的时候，几乎是沒有人在班里的。下了班，回家的回家，忙其它事的忙其它的事。
  梁家河喜欢下棋，又找到了同一爱好的朱茂希，可以说，是一拍即合。但凡下棋的人，都会有一个特点：争强好胜，谁都不会认输。梁家河是这样，朱茂希是这样，局里其他愛好下棋的也是这样。摆开棋局后，可以说，不分出胜负高低，不会罢休。
  由于是战友、棋友加同事的关系，梁家河向朱茂希提出借辆摩托车用一天，那是比较好说的事情。朱茂希只要跟满几打个招呼，两个人换一下班，星期天这天他休息一天，就可以将摩托车借给梁家河使用了。按说，工作上用的专用摩托车，按照局里的规定是不允许外借的。但朱茂希碍于面子，私下里借给梁家河。只要不出任何安全的问题，是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梁家河来取车时，朱茂希左叮嘱右叮嘱，千万不可以出安全方面的问题。
  放心吧，老兄。我会注意的。梁家河骑上摩托车，朝着赤山邮电所的方向飞驰而去。
  骑摩托车去赤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
  姜艳梅很是惊奇：梁家河有摩托车?他会骑摩托车？
  姜艳梅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上，梁家河说：为了你的安全，你的双手抱紧我的腰哈。
  姜艳梅是第一次坐摩托车，她既感到好奇也有些害怕。她听话地双手钩住了梁家河的腰围。
  快要过春节了，天很阴冷，好像是要下雪的节奏。姜艳梅穿了冬装，并不感到寒冷，她的心甚至有些热乎乎的。她是第一次坐摩托车，是第一次坐在男人开着的摩托车后座上，是第一次去市区逛街，她的心里有点甜甜的味道。因为风大，她的脸抵在了梁家河的后背上，脸上有了温暖的感觉。
  梁家河是下了一番心思的。出门的时候，在萍乡饭店订好了一间大床房，预订好了萍乡饭店午餐的小包间。他想的是：到了萍乡后，带姜艳梅去香港街逛逛，为她买些她喜欢的东西。再去百货大楼看看，再去孔廟去拜拜菩萨，保佑他和姜艳梅能结为连理。
  对梁家河的这些安排，姜艳梅是不知情的。她想的是：跟着梁哥在萍乡好好耍一天，开开眼界。快要过春节了，买点新的衣服裤子鞋子，像个过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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