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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4-3-22 16:03

长沙古城的变迁



司马从戎 发表在 游记·影像 华声论坛 https://bbs.voc.com.cn/forum-39-1.html

长沙古城的变迁


司马从戎



至迟在战国(公元前5世纪---公元前221年)早期,楚人就已经开始在长沙的湘江东岸营建城池。

长沙城的最早萌芽应是“邑”,即封邑,为楚国大夫的封地、采地。1971年,在长沙市城区,考古工作者发掘了浏城桥一号楚墓,墓主为楚国大夫一级的贵族官员或将领,应是战国初年长沙“城邑”的主人或统治者。

而据《汉官仪》记载:“秦用李斯议,分天下为三十六郡,凡郡或以列国,陈、鲁、齐、吴是也;或以旧邑,长沙、丹阳是也…。”由此也可推知,长沙地区在秦以前就有城邑。

至于战国时期长沙楚城的具体位置,学者推定为:东界在今长沙市黄兴路和蔡锷路之间,南界为坡子街一带,西临下河街,北界则在五一路与中山路之间。这一范围东西长700余米,南北宽约600米。

支撑这一结论的主要依据是:在战国时期长沙楚城的周围,发掘出了约3000座楚墓。这一依据应该是有说服力的。

另外亦有一说:战国时期长沙楚城的大致范围是,东至东鱼塘街、犁头街、文运街一线,南至解放路和坡子街之间(约中线位置),西至下河街东侧,北至中山路南侧,呈南北长1000米,东西宽约800米的长方形格局。

长沙楚城即后来所称“临湘故城”的前身。

秦(公元前221年---公元前207年)始皇设长沙郡,治湘县。长沙郡的郡治应是沿用战国时期的长沙楚城。

汉(公元前202年---公元220年)兴,改湘县为临湘县。吴芮(约公元前241年---公元前201年)及其后人执政“长沙国”后,便着手修筑临湘故城。具体的筑城起始时间,似应在汉惠帝三年(公元前192年)惠帝诏令全国筑城之后。

临湘故城是在战国长沙楚城的基础上建造起来的,城池范围有所扩大,主要是向南、向北两个方向加以扩展。

据学者考证,西汉临湘故城的范围是,北至今长沙市中山西路北侧约60米处(市青少年宫),南至人民路北侧,东至东鱼塘街、犁头街、文运街一带,西至下河街东侧,大致呈南北长1400米,东西宽约850米的长方形格局。

而后来在临湘故城北侧新建的临湘新治(临湘新城),系南北朝时期南朝的宋朝始建。

请注意,汉时的临湘县不是今日长沙市北面岳阳附近的临湘县,岳阳附近的临湘县是宋朝以后所设的县治。而汉时的临湘县,到隋朝时已被改名为长沙县。

但也有学者考证认为,临湘故城的南城垣约在今长沙市樊西巷稍南处,北城垣位于今五一路与中山路之间,西界为福胜街,东界为落星田、东庆街一带,略呈方形格局。

《水经注》(作者为南北朝时期北魏的郦道元,公元472年---527年)中说:“临湘故城,汉高五年以封吴芮,是城即芮筑也。”据此,有些学者认为长沙城始筑于吴芮。然而考诸事证,此说难以成立,《水经注》的说法应是笔误。

据《史记》(作者为西汉司马迁,公元前145年---不详)记载,“徙衡山王吴芮为长沙王,都临湘”,是在高帝五年(公元前202年)“二月乙未”(二月初四)。

又据《汉书》(作者为东汉班固,公元32年---公元92年)及《湖南通志》记载,吴芮死于高帝五年六月;《资治通鉴》(作者为北宋司马光,公元1019年11月17日---1086年10月11日)则记载,吴芮死于九月。

故吴芮徙封长沙王后,仅过了五个月或八个月的时间便就去世,所以吴芮筑城之说实难成立。

吴芮死后,至靖王吴著因无子国除为止,其间共历五王,计四十六年。由此推论,说吴王(吴芮的后代执政者)筑城则可,说是吴芮筑城则不可信。

汉惠帝三年(公元前192年),惠帝诏令全国筑城。以这一时间作为临湘故城筑城之始,是可信的。

吴芮死后,他的遗体葬在何处?墓葬何时被发掘?《水经注》卷三十八曾有记载:“(临湘)县北有吴芮冢,广踰六十八丈,登临写目,为廛郭之佳憩也。郭颁世语云:魏黄初末(公元226年)吴人发芮冢取木,于县立孙坚庙,见芮尸,容貌衣服,并如故。吴平后,发冢人于寿春,见南蛮校尉吴纲,曰:君形貌何类长沙王吴芮乎?但君微短耳。纲瞿然曰:是先祖也。自芮卒至发冢四百年,至见纲,又四十余年矣。”

关于临湘故城的位置,《水经注》说:“湘水又迳船官西,湘州商舟之所次也,北对长沙郡,郡在水东、州城南。”“又右迳临湘县故城西,…城之西北有故市,北对临湘县之新治。”

《嘉庆一统志》则说:“汉时临湘县城为长沙郡治者,在今城之南,而今之长沙县治,即《水经注》所谓临湘新治。”

由此可知,到了《水经注》成书的南北朝时期,长沙地区就已建成了临湘新治,呈现出两城共存的格局。一为临湘故城,即长沙郡治,位置偏南;一为临湘新治,即州城,也就是后来的长沙县治,位置偏北。

但《水经注》对这两个城区的具体范围并无说明。《水经注》的作者郦道元并没有到过长沙,对长沙的地理位置没有感性认识,也无法加以说明。

《湘城访古录》(成书于清光绪十九年,即1893年)对《水经注》所说“船官”这一地名作了说明:“船官既列在瓦官水口下,盖亦水口也。瓦官为今靳江口,靳江之下、湘水之东,止有南湖港与《(水经)注》云‘北对长沙郡’形势相符。”

南北朝时期,临湘新治已经形成,与临湘故城平分秋色。至于临湘新城的具体位置,亦可依据文献大致作出估度。

据《元和郡县图志》(成书于唐宪宗元和八年,即公元813年)记载,“贾谊宅(贾谊,公元前200年---前168年)在长沙(临湘新治)南四十步”。

《太平寰宇记》(成书于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即公元976年---983年)则说,“贾谊庙,在长沙县南六十步,谊为长沙王傅,庙即谊宅也。”

由此可见,临湘新治的南城墙应是位于贾谊宅北面一侧四十步或六十步的位置。

可是,贾谊作为长沙王傅,其故居是位于战国时期长沙楚城的范围之内,亦即以长沙楚城为基础建筑起来的临湘故城范围之内,而临湘故城的北城垣是在今长沙市五一路以北的,临湘新治的南城墙以上述两文献为依据,却是在五一路以南的。这样一来,这临湘新治与原来的临湘故城岂不就存在重叠区域了?这个问题曾一度困扰笔者很久。学术界也有许多不同的说法。

关于这个问题,可以有一种解释,即南北朝时期筑建的临湘新治,可能占据了原临湘故城的北部的一部分面积,只有这样,“贾谊宅在长沙(临湘新治)南四十步”便才合乎情理。但没有历史文献支持这一说法。

还有一种可能,即南北朝时期始建的临湘新治,其初始规模并不大(有文献记载,始建的临湘新治是在临湘故城的北侧城外),后来才扩大到了占据临湘故城部分区域的范围。但这一说法不符合城市建设的规律和常理。

今人从长沙市的东西向五一路出发,沿与五一路垂直相交的太平街往南行走,不久就可到达街道左侧的贾谊故居,但行走的距离却远多于六十步。按照贾谊故居北侧四十步或六十步的距离,可以确定昔日临湘新治的南城墙,是在五一路以南的。

2018年春节期间,笔者曾到访过贾谊故居,可惜那几天故居没有对外开放,是为憾事。

位于长沙太平街的贾谊故居,是长沙古城的一个标志性建筑。贾谊以长沙王太傅的身份,曾在此生活了3年。在这里,贾谊撰写了《吊屈原赋》和《鵩鸟赋》,奠定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重要地位。

贾谊故居历经两千多年,屡废屡兴,至今仍然屹立于原地。历朝历代的官员,均对贾谊故居进行过维修。而贾谊故居中的那口贾谊井,始终没有挪动过位置,至今依然涌动着清泉。

西晋(公元266年---316年),武帝司马炎取得天下后,复置长沙郡。南朝初置湘州,后仍改名为长沙郡,不久又改名为湘州。

南朝时期(公元420年---公元589年),是东晋灭亡之后隋朝统一之前,存在于中国南方以建康(今南京)为都城的四个朝代的总称。

由于湘州的军事特性和州治的设立,使得长沙郡治得到了南移,而临湘县治则被北迁出城。

湘州州城是在汉代临湘故城的基础上加以改造建成的,即在临湘故城之内的东西方向加筑了一道隔离城墙,以之作为州城的南城墙。所以,临湘故城就被这道隔离城墙一分为二,北部为州城,南部则为郡城,形成了州、郡同城而治的局面。而在临湘故城的北面城外,则新设了临湘县治。

此时州城的大致范围是,东至今长沙市东鱼塘街、犁头街、文运街一带,南至解放路北侧约90米处,西至下河街东侧,北至中山西路北侧约60米处(市青少年宫),呈东西、南北长均约为900米的正方形格局。

新建的临湘县治,则位于这一州城范围城外的北侧。

《据地志》说:“(临湘)故城在长沙县(临湘新治)南三百步”。指的应该就是这一时期它们的相对位置。显然,这时的临湘故城与新设的临湘县治是没有重叠区域的。

但是,这个临湘县治的位置远没有《元和郡县图志》成书时代唐宪宗元和八年,即公元813年所述“贾谊宅在长沙(临湘新治)南四十步”那样靠南。也没有《太平寰宇记》成书时代宋太宗太平兴国年间,即公元976年---983年所述“贾谊庙,在长沙县(临湘新治)南六十步。”那样靠南。

我觉得可以有这样的解释:南朝以后,后人们逐渐改变了说法,或者说,是唐《元和郡县图志》的作者及宋《太平寰宇记》的作者引用了错误的信息,将隔离墙北部的州城称为了临湘新治,而将隔离墙南部的郡城称为了临湘故城。这样,让人费解的问题就都基本上说得通了。

也就是说,那道新筑的隔离城墙正好处在贾谊宅北侧四十步或六十步的位置。这一种解释看起来非常合理。这是笔者的个人看法。

《长沙县志》古城考记载:“临湘新治,南北朝宋所徙,本在城外,隋唐时包入城中。”也就是说,与临湘新治始建年份相同的那道分隔州城和郡城的隔离城墙,是南北朝时期南朝的宋朝所建的。这一记载也说明,南朝时期初,确实在临湘故城的北侧城外设立了新的临湘县治。

南朝宋(公元420年---479年),是中国南北朝时期南朝的第一个朝代,也是南朝四个朝代中存在时间最久、疆域最大、国力最强的朝代。南朝宋历经九帝,享国60年。

隋(公元581年---618年)和唐(公元618年---907年)初时期,长沙城基本沿用南朝时期的城市格局。中唐以后,长沙城向东、南、北三个方向进行了大幅度的扩张。长沙城的西侧为湘江所阻,无法进行拓展。

《湖南通志》说,“碧湘门,即今府城门。”由此可见,南界已扩展至了今长沙市城南路、西湖路一线。

《资治通鉴》说,“马希萼陷长沙,据城自守,李彦温自驼口引兵攻清泰门。”以今长沙市清泰街证之,则北界已扩展到了今中山路偏北一线。

东界则发展到了自今长沙市运达国际广场东部往南至建湘路、落星田街、东庆街、马王街、都正街、高正街一线。

中唐以后,长沙城区的面积增大到了旧时城区面积的2.5至3倍左右。

扩建后的长沙城共设六门:
南:碧湘门(今南门口附近);
东:醴陵门;
东北:浏阳门(今小吴门附近);
北:长乐门(今六堆子附近);
北:清泰门;
西:济川门(今大西门附近)。

唐末社会动荡。唐乾符六年十月(公元879年11月),占据福建、广东、广西大部地区的黄巢起义军开始“北伐”,宣布起义军将进军关中地区,推翻长安唐王朝的统治。起义军的前锋从桂州(今广西桂林)出发,沿湘江顺流北上。

其时,唐朝讨伐藩镇的名将李晟的曾孙李係率5万精兵和5万地方武装“团结军”,驻屯潭州(今长沙),试图堵住起义军的北上之路,护卫长安。

但李係远没有其曾祖的才能,平时只擅长纸上谈兵,并没有实际指挥作战的方略。起义军兵临城下,一鼓作气,一昼夜就打下了潭州城,李係逃往朗州(今湖南常德)。唐军的失败,主要是由于将帅无能,致使军无斗志,一败涂地。公元879年12月14日,起义军占领了潭州城。

唐亡以后,军阀马殷割据占领了潭州,建立楚国,以潭州为国都。

马殷,系河南许州鄢陵人,原是个木匠。从军以后,曾随军阀孙儒与刘建锋在蔡州(治今河南汝阳)抵拒过黄巢的起义军。后逐渐蜕变为军阀,任潭州刺史。唐昭宗光化元年(公元898年)被任命为武安节度使,领有潭州、衡州等七州之地。后向梁朱温纳贡,在梁开平元年(公元907年)被封为楚王。

马氏父子相继世袭在长沙为王,历六主,共计44年(公元907-951年)。为了加强潭州的防御功能,他们特将西城墙向西移动了约100米,至湘江河滩,直接临水,采用了大量木构材料构筑墙体骨架,然后夯建城墙。另外,将南城墙南拓了约200米。

宋朝时期(公元960年---1279年),潭州(今长沙)城区的面积经历过一次较大规模的缩小。

这一时期,潭州城的灾难相继来临。

公元1126年,是靖康年。金兵南下,攻破汴京(今河南开封),灭北宋。

南宋初年,公元l130年2月(建炎四年正月),金军从江西分兵入湘,于3月5日(正月二十四日)抵达潭州城下,传令潭州军民投降。潭州军民不从,固守拒敌。战斗十分激烈。金军于3月13日(二月二日)攻破潭州城。

金兵破城后,对潭州军民进行了屠杀,并洗劫了潭州城。史书记载:金人“掠潭州六日,屠其城而去。”

绍兴二年(公元1132年),李纲出任观文殿学士、湖广宣抚使兼知潭州。李纲到任潭州后,发现城垣破坏严重,觉得城墙长度过长,难于防守,便奏请将潭州城域加以缩小,并重修城墙。

他提议的城墙改建方案是:在北宋时期城周二十二里九步(约12560米)的基础上“请截(潭州城)三分之一…新城围计十四里半有奇。”

在李纲及其他后任者的主持努力下,潭州城墙得到了缩小改造。即将原城墙北线(开福寺路)、西线(湘江中路)、东线(芙蓉路)三面城墙的合计长度截去了“七里半”(约4200余米)。新建的潭州城北城墙位于今湘春路一线,并增设了云阳门。

潭州城墙除局部利用了五代时期的墙体基础外,大部分系重新夯筑而成,城墙的两侧砌有多层青砖以加固城墙。此时潭州城的范围是,东线自湘春路起,沿芙蓉路西侧---建湘路---落星田街---东庆街---马王街---都正街---高正街一线,南到城南路一线,西到江滨,北到湘春路一线,大体呈南北长约2900米、东西宽约1400米的长方形格局。

但新建的潭州城墙没能抵挡住崛起的蒙古军队的进攻。

南宋末年,公元1275年9月,数万蒙元大军抵达潭州城下,双方进行了激烈的攻守战,蒙军统帅阿里海牙负伤。正月城破。数百名英勇参战的岳麓书院学生也同时殉难。

战后蒙军本欲屠城。时在潭州的宁乡人欧道获悉后,毅然前往蒙军统帅阿里海牙的大营对其进行劝阻。阿里海牙被欧道所打动,加之参政崔斌等不主张屠城,于是阿里海牙说服部将不再杀戮,城中余众得以幸免。

2011年11月,在长沙湘江岸边潮宗街的万达广场工地,曾发掘出了宋代古城墙遗迹。城墙遗迹长达120米,顶部宽约5.7米,底部宽约6.2米,高约1.8-0.5米不等,采用的是中间夯筑、两边砌砖的建筑手法。

在古城墙的南宋时期砖块上,发现了“忠义军”以及“长沙”、“宁乡”等铭刻。城墙所处的潮宗门(即朝宗门),历史上发生过抗元等激烈战事。

明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守御指挥使邱广主导对长沙城墙进行了一次较大规模的修缮。据《善化县志》记载,修缮后的长沙城墙高二丈四尺,八尺以上外层用砖,八尺以下外层用花岗岩,墙基厚三丈,墙顶厚一丈二尺。当然,不同的地段区域,其城墙尺寸规格可能会有所不同。

修整后的长沙城范围,东至建湘路,南临城南路,西抵江滨,北到湘春路。长沙城的东南部外扩到了浏城桥---凤凰台---天心阁一线,得以将东南的高亢地势纳入了城内,使之成为整个城市的制高点。东南部城墙上还建有瞭望角楼,此即天心阁的前身。

东南部城墙的制高点,后来在清军迎战太平军时,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在上世纪抗日战争时期,国军依托仅剩的天心阁一段城墙构筑阵地,抵抗日军,也取得了重大胜利。

修缮后的城墙周长共计二千六百三十九丈五尺,折合约十四华里。全城共设九门:

南:黄道门(即南门);
东:浏阳门,小吴门,新开门;
西:德润门(即小西门),驿步门(大西门),朝宗门,通泰门;
北:湘春门(即北门)。

整修一新的明城墙首先遇到的挑战,就是张献忠的攻城。

明崇祯十六年(公元1643年),8月15日,张献忠率大军20万人,自武昌分水陆两路向湖南进军,于10月4日兵临长沙城下。此时,长沙城内的许多文武官员、吉王、以及自荆州逃来的惠王等,已出城向衡州南逃,只剩下推官蔡道宪在指挥抵抗。

张献忠安排人员对城内喊话:“军中久知蔡推官名,速降,毋自苦。”蔡道宪不仅不降,还以“强弩射之。”

围城后的第三天,蔡道宪手下的守城副总兵尹先民、何一德率先投降。随后,吉王府左丞黄明治“潜送款迎之”,长沙城遂陷。

战后张献忠曾杀人。清汪辉《湘潭脱难录》记载:“献贼破长沙,在城之民,杀虏逃亡者无算。贼众四掠,名为讨马。是年赤旱千里,贼所过境,血染枯禾。…剐桩二三百,无一桩未剐人。”

而《明史·蔡道宪传》记载:蔡道宪被抓后,张献忠首先用官位利诱他,蔡道宪大骂。张献忠要手下为蔡道宪松绑,并请蔡坐上座,蔡坚不肯降,还是骂。张献忠威逼说:“汝不降,将尽杀百姓。”蔡道宪大哭说:“愿速杀我,毋害我民。”张献忠判断蔡道宪终将不会投降,以凌迟处死了蔡道宪。张献忠还杀死了不肯降服的举人冯一弟。

但张献忠在长沙也宣布了“士民照常乐业,钱粮三年免征”的政策,以安抚民心,并尝试建立地方政权。这应是张献忠的队伍能够发展壮大的主要原因之一。

张献忠对朱明皇家十分痛恨,一把火烧毁了庞大的吉王府。

明长沙吉王府规模宏大,“城内地方半属王府”。《湘城访古录》则记载:“考明藩邸制,五殿三宫,设山川社稷庙于城内,城垣周以四门,堂库等室在焉。…故省会几为藩府占其十之七八。”不管吉王府是占据半个长沙城,还是占有十之七八,这个比例都是惊人的。

清《长沙县志》则说:“明吉藩堆石成山,名紫金山,嵌空磊,石径逶迤。”吉王府的修建,不知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

清代(公元1636年---1911年)对长沙城墙进行过几次修理或加修。据《善化县志》记载,顺治四年(1647年),重修过一次;十一年,洪承畴经略七省,驻湖南,又进行了一次修理。所用砖石皆取自已经损毁的原明吉王府的王城。

此后,乾隆三十一年(1766年)、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乾隆四十八年(1783年)、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道光十四年(1834年)等,长沙城墙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维修和加固。

长沙城墙虽然进行了几次加修,但终清一代,一直维持明以来的九门格局。只是,因新开门和通泰门皆闭塞不开,故街巷言谈,都称七门。

清咸丰二年(1852年),由广西一路而来的太平军进抵湖南,自7月27日始,至10月19日止,攻击长沙外围及城池达81天之久,但最终没能成功。

砖石结构的长沙城墙十分坚固。太平军中有不少人出身于湘南矿工,他们在城南魁星楼和金鸡桥一带挖掘了10多处地道,并曾3次用炸药爆破轰塌部分城墙,前锋乘势从缺口处猛冲而入,但均被清军堵住杀退。

长沙城成了太平军从广西到金陵(今南京)的进军途中唯一未被攻克的城市。在长沙城墙的天心阁附近,太平军还牺牲了一位杰出的领导人---西王萧朝贵。清军在东南城墙的制高点上架设火炮,轰击太平军阵地,萧朝贵中炮阵亡。太平军最终于10月19日夜从长沙城外撤走,北上攻取了岳州。

在长沙守城的过程中,首次出山的左宗棠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预为谋划,从长沙商户们手中筹措了12万两银两,以备急用。当城墙被炸出现缺口时,他急令军民用石块填补缺口,宣布凡向缺口处抛石一块,即赏钱一千文。总之,守城方是用尽了千方百计,总算最终化解了危机。

但是,民间亦曾有一传说,说当年洪秀全驻军岳州时,一夜,有青衣小帽士人求见。这位士人与洪秀全纵谈天下大势,建议太平军占领金陵后全师北伐,平定中原,驱除索虏,还我山河。可惜洪氏没有采纳,攻占金陵后即采取守势,仅以2万多人的偏师北伐,最终失去了获胜的机会。而这位向洪秀全呈献大计的人,便是后来与洪、杨为敌的左宗棠。

咸丰四年(1854年)三月,曾国藩自衡州督水陆两师,万人进发,沿湘江北上时,曾贻书力邀左宗棠共同抗击太平军,但左坚辞不赴。良禽择木而栖,左亦非常谨慎。这样说来,左、洪之岳州相见,亦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辛亥革命后,长沙城墙的新开门被改名为兴汉门。市政府又先后加开了福星门、学宫门、经武门、太平门等四个城门。这样,长沙城共计开有13门。

1914年以后,长沙市政府多次通过决议要拆除城墙。1928年,长沙市全面拆除城墙,以便修筑环城马路。幸赖当时“市政筹备处”的负责人曹典球力主,才保留了天心阁及其周围的一段城墙。为了保住城墙,曹先生吃住都在城墙之上,“誓与城墙共存亡”。曹先生后来曾担任湖南大学校长,并亲自授课。

抗日战争时期,1939年9月至1942年1月,日军曾三次大举进犯长沙。由于天心阁所在一段城墙及其附近区域,是长沙城的制高点,所以在三次会战中,这里都成了国军的重点布防阵地。

在第二次会战时,日军于1941年9月27日晚攻入长沙,天心阁一带的国军阵地面临日军的强攻,但日军没有得逞。三天后,日军被迫撤退。

在第三次会战时,1942年元月1日拂晓,日军首先以密集炮火向驻守天心阁一带的国军阵地轰击,然后采用步兵强攻。日军并使用了飞机进行轰炸。天心阁城墙成了最激烈的战场。

两军形成胶着状态之际,国军改变策略,发起了反冲击。在天心阁城墙上的国军兵力掩护下,城墙下一个团的国军反守为攻,从各阵地主动出击。日军没能抵挡住国军的攻击,狼狈逃出2500多米方才停住,国军以胜利告捷。

长沙城墙记载着历史。长沙城墙被拆除以后,长沙城域沿东、南、北三个方向不断向外发展扩大。借助于几座湘江大桥的陆续修建,现在湘江西岸的一部分地区也成为了长沙市区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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