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散文 无言的结局（5） 作者 彭太光[原创]

纪实散文 无言的结局（5）

作者 彭太光

瞿思群找了潘一鸣，把他想要潘局去跟汪友和谈判的事儿全盘说了。
瞿思群不说，潘一鸣还真的一直被蒙在鼓里。
原来，承包建设合作社民宿酒店的老板汪友和是祝英霞的亲家公。亲家公离异多年，儿子去年国庆跟祝英霞的女儿结婚。亲家公一直都是在做民房工程。民房工程就是建单幢楼居民住房，一般都是五六层以下的房子。而像单位的办公大楼、商品住宅房等大型的工程，汪友和拿不到。一是他没有资质，他承建合作社的民宿酒店，都是借上栗县建筑工程公司的牌子。二是他没有资金。做单位的办公大楼、商品房都是承建者要垫资的，汪友和拿不出钱来垫资做工程。
这个汪友和，你说他赚了钱也赚了。但他喜爱嫖赌，有钱就去长沙或其它的省市找小妹，有钱就去澳门娱乐城赌，在网上找赌平台赌。又嫖又赌的男人是存不住钱的。没有了钱，就想方设法去赚额外的钱，去骗工程上的钱。时间久了，知道他底细的人，就不会再跟他合作了，做生意了。没有生意就没有钱。所以，他儿子跟祝英霞的女儿结婚后，汪友和认为儿子找了个亿万富翁的女儿，这下他不愁赚不到钱了，一直嚷嚷着要亲家母祝英霞帮他介绍工程。
机会来了，合作社建设民宿酒店，祝英霞跟瞿思群谋合，安排她的亲家公做房子工程，装修等后续事宜由瞿思群负责。两个人商定后，承包施工合同都没签，汪友和带着施工队伍草草进场了。这样一来，真的是骑虎难下的节奏。汪友和狮子大开口，无形中增加五十几万块钱的额外开支，钱虽然是大家伙的，可瞿思群和祝英霞出了大头，这明摆着就是赚瞿思群和祝的钱。祝平时开玩笑的时候也是这样说：亲家公汪总要我送他三十万块钱，这真的要去兑现。
瞿思群担心，祝说的话不一定能算数。民宿酒店建好了，后续的装修工程、家电家具等采买量也是要花钱的事儿，祝不一定全都让他做。所以，他要阻止汪友和继续施工。
瞿思群说：潘局，汪友和这里，只有请你出面去做做工作了。你跟祝总是同学，跟汪老板好歹说得上话。
潘一鸣说：你是合作社的老板，你不出面我出面，说不过去吧。
要不，我们一起去跟汪谈。瞿思群盯着潘，看他怎么说。
好吧。你要他明天上午到老朋友超市的办公室来。
瞿思群松了口气，潘总算是同意了。
谈判并不顺利。汪认为他做工程不容易。离市区这么远，施工成本增加，要养这么多的施工人员，没有这几十万的利润，他做不了。汪友和明摆着，就是耍赖他也要这个钱。
潘一鸣说得很明白：这个合作社是私营企业，不是国企和社企，是完全的民企。我们的投资，都是牙缝里挤出来的，都是有风险的。潘一鸣拿出投资的收款收据给汪友和看。
我只管施工，施工是有概预算的，我只按概预算执行。至于你们是国企还是民企关我什么事?汪友和认为他有理有据。
你又没跟合作社签订建筑施工合同，你说的都不算数。我们可以把已经施了工的工作量、材料等结算。从明天起，你不要再施工了。再有施工，合作社不认账。
这个工程已经都出了平水了。赶我走，没门。汪友和很是狂妄。
你不退出，我们就报警。市区公安局来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我们也可以诉讼法院。我是电大学法律的，只要上诉了，法院就会受理。届时判决的话，你就只能拿到成本的钱了，一分钱都会赚不到。说完，潘一鸣离开了老朋友超市的办公室。跟瞿思群悄悄的说了一些什么，便开车回家去了。
第二天的上午，汪友和打了电话给瞿思群，同意退出建筑工程，要求近两天去施工现场结算。
汪友和离开老朋友超市后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亲家母祝英霞家。
见过祝英霞，把跟瞿、潘谈判的结果说了一遍。着重说了潘的不是。说潘用报警、法院起诉等手段逼他停工撤队伍停建。
这个潘是个难缠的人。这个人认死理。他认为要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你的预算价格确实说不过去，谁叫你这么着急呢？赚钱有的是机会，这次就算了吧！祝英霞显得无可奈何和无助。
算了，这还没赚到钱就算了？我真的不服！汪友和真的不想就这样放手不干了。不做工程，他的钱从哪里来?
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钱赚。以后的路长着呢！你放心吧，我会为你想办法搞到工程做。祝英霞也知道自己和瞿思群的关系不能因为亲家公想要多赚点钱而搞僵。再说，这也是她默认亲家公做的多赚钱的方案。她认为瞿总不会去审核预算。没想到，瞿总他自己不懂，可他找了懂预算的人。瞿总不直接跟她说，也不直接找亲家公，而是要她的同学潘一鸣跟她的亲家公汪友和谈，也是怕跟她的关系产生隔阂。潘一鸣已经介入，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潘这个人认死理，万一再搞下去，对谁都不利。况且，这个建房手续真的还没批复文件。万一捅了出来，对罗超书记也不好。所以，祝英霞也是劝汪友和撤了工程，结算完了走人。
汪友和结算红心猕猴桃合作社的民宿酒店工程款，多赚走了十八万元之多。这个被多赚走的钱，合作社的股东们、加入了红心猕猴桃群的家人都是知道的。没有投资建房的，认为自己的选择正确。投了资的股东，认为自己只投十五万元，要赚也是赚投资多的人的钱。在微信群里面，根本看不到不满的信息、听不到反对的声音。
建房工程差不多正好停了一年，第二年的春节后又有建筑队伍在接着做合作社民宿酒店建房工程。
建房工程停下来，最不高兴的是区委罗书记。是年底去圆竹乡搞调研，罗书记特意提议去红心猕猴桃果园看看。罗书记没有跟合作社的瞿思群打电话，去了才知道原来建的房子只出平水便停建了，祝英霞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起过。罗书记正在紧锣密鼓地帮着红心猕猴桃合作社进入全国示范合作社。江西省的示范合作社已经被批下来了。对于区委来说，有几个达国标的合作社，也是区委区政府的政绩。更何况，这其中祝英霞是他的干妈，他不帮她谁能帮她?
罗书记原想着，合作社的房子建好了，找个时间来开个现场会。可现在这个情况，让他心里发火。他要圆竹乡的李书记打电话给瞿思群，就说春节后不施工，这块土地乡里收回去另作他用。
合作社的房子停工后不再安排建筑队伍施工，其实是瞿思群、祝英霞各怀鬼胎。都想要在这个工程里面找自己的人做，但又不好开口。
上个月，瞿思群叫上潘一鸣、何丰田，在暖水村找了在当地搞了十几年民房的黄老板。说明了来意后，带黄老板看了现场，细谈了续建民宿酒店的事情。黄老板真的是个有经验的人，他说得很直接：我在圆竹乡做工程也做了十几年了，能够做下来，一个是我的价格比较合理，二个是质量能够得到保证。价格和质量是我得以在圆竹乡生存的根本。
瞿思群说：正是因为你做得好我们才来找你。你说个平方米造价吧。
我在你们暖水村建的房子都是340-360之间。按照你们的这个房子框架结构，每平方米350包交钥匙。
黄老板是浏阳人，浏阳离圆竹乡近，半个小时的车程。
当时，瞿思群交待潘一鸣草拟建房的合同。其实，这个建房合同原来有底稿，只要换个承建人和平方米价及更改日期则可。
后来的事是，罗书记打了电话给祝英霞，要干妈辛苦一下，抓紧落实好建房的工作。
祝英霞无奈，只好跟瞿思群说：建房子的事我不管了，你去联系好承包人。但房子的装修、家具家电电梯等所有的事情都要交给我。
瞿思群立马同意，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他想说，又不好开口。现在祝英霞这样说了，正中下怀，一拍即合。
原来，找了浏阳搞建筑的黄老板后，何丰田跟瞿思群说：我姐的儿子就是做园林绿化工程建设的，他接手做民宿酒店也应该没问题。何丰田的姐姐也是老婆何冬嫒的姐姐，给自家人做，可以放心，肉烂在锅里，钱不会被别人赚了，施工过程中有什么事发生，因是自家人，好商量。在与益智装饰有限公司签订承包民宿酒店建筑合同的时候，建筑造价标为每平方米380元。
这个建筑合同，实际只有瞿思群掌握，连祝英霞都不知晓。
是后来潘一鸣对建筑施工合同质疑，在合作社微信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瞿思群才不得已将建筑承包合同拍了照片并发在了微信群里。
潘一鸣一看建筑造价每平方米380元，就私底下跟瞿思群提出了自己的异议，说：我们前两个月一起去谈的，建筑造价为每平方米350元，为何成了380元?
瞿思群说：他记错了。没关系，这个承建的老板是我老婆的侄子，届时按照每平方米350元结算。实在不行，这个多付出的钱都由我来承担。
瞿总既然这样说了，潘一鸣也不好再说什么。按照合作社建设民宿酒店的文件，建设房子不够的资金都是瞿思群、祝英霞负责，所以，潘一鸣真的不好再说什么了。当时打印下发《关于建设民宿酒店的决议》，都是潘一鸣的主意。潘一鸣说，光有董事会会议记录，没有形成白纸黑字的文件，没有法律效力。因为，有的股东是没有入资建房，不足的资金又是瞿总、祝总出，必须要有个正式的文件。潘一鸣这样说，的确没有错。瞿思群、祝英霞也默认，所以以合作社的红头文件下发通知，纸质的文件发给了全体股东成员。潘一鸣认为，有了这个红头文件，就不怕瞿、祝耍赖不认账。反正自己只投资十五万元，再要增资，他是坚决不会干的。
民宿酒店因为原已出了平水，续建就少了基础工程，因是框架结构，每个月完成一层，只五个月的时间，就封顶竣工验收。
参加验收的人，都是入资建民宿酒店的股东。没有建筑质监部门的工作人员参加。看外表，房子的质量确实不错。接下来，就是装修，安装电梯，购买家电家具等房间用品，厨房用品，大堂用品，会议室用品，音响设备、中央空调设备等。入资建民宿的股东都知道，这些事都是瞿、祝去拍板安排。毕竟，这个房子的建设资金不足部分，是他们拿出来的。
其时，大家都蒙在鼓里，瞿思群、祝英霞并没有兑现承诺，建设民宿酒店，他们俩也只各入资十五万元。而不足的两百万元，是从合作社既有利润里面开支的。
本来这个事是想瞒着所有的股东的。瞿思群、祝英霞没有兑现承诺，建设民宿酒店，合作社两百多万的利润全部投入到了房子建设中。是潘一鸣在合作社微信群里说：民宿酒店的房子建好了，所有需要购买的东西都到位了，十月份就可以正式对外营业了。今年看来又是个好收成，红心猕猴桃可以摘下来几万斤。是不是把已经有的两百万利润分个红。
潘一鸣这样一说，股东们没有不想分红的，都说好。香香说，我们投资二十万的，可以分到一半的红利。一半就是十万元。好多股东都在群里表态：赞成。
张艳说：合作社账户上那里有什么钱哟！只够维持日常开支的钱了？
这个时候，瞿思群在群里发话了：合作社账户上的两百多万已经投入到民宿酒店的建设中了。这个是董事会决议的。
潘一鸣在纳闷：董事会会议几时开的呀？他是董事会成员之一，他怎么不知道呢？
除了祝英霞，其他董事会成员都是瞿总、何董的亲戚，瞿说开了会，其他人不说破，潘一鸣真的是孤掌难鸣。原来想着把祝英霞拉入董事会好歹有个支持票，现祝英霞早就跟潘不仅不同心、而且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现在的情况是：瞿、祝都只投入十五万元，建房不足的资金是合作社账户上可以分红的钱，这些钱都投入建房中了。照这样来说，是瞿和祝包括董事长何冬媛欺骗了大家。有红利不分，承诺的投资成了泡影，潘一鸣很是气愤，也后悔加入了这个合作社。
事到如今，潘一鸣真的很后悔，后悔不该拉她入伙。假如她没有进入红心猕猴桃合作社，合作社就不存在增资扩股扩园。假如她没有进入红心猕猴桃合作社，潘一鸣跟瞿思群的关系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很多的事情瞿都是会听他的，合作社的利润也就早分红了。大家都不增加扩资也不扩园，合作社的股东们就不会有什么投资风险。就是真的亏损了，一百多万的投资款，老朋友超市真的承受得了，不会让股东们吃亏。
对一个人了解的不深，看的不透，对你的选择真的会带来危害。潘一鸣了解不深、又没有看透的这个人，笔者不说，读者也已经知晓，这个人是祝英霞。
潘一鸣和祝英霞只是同届并不同班。一届的同学这么多人，是不会都认识的。是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的海几班长，在平中四十年校庆的时候，把潘一鸣也叫了去。潘一鸣初中毕业便应征入伍当兵去了，没有读高中的潘一鸣不想参加校庆活动。海几班长说，你就给我个面子吧，我还叫了另外的一些同学。海几说的另外的一些同学，指的是后来成为了小圈子里的人，他们是：小翠、中华、海平、彩艳、英霞、映霞、潘盟、益彩，正好是十个人。
那次校庆，每个去了的同学都交了五百元的活动经费。吃午饭的时候，这十个同学坐在了一起。就这样，潘一鸣认识了好几个高中年级的同学，自那后，这十个同学，一年中少不了在一起约上好几次的饭局，也在一起郊游踏青，也在一起去卡拉〇K唱上几首歌。
海几只所以把潘一鸣叫上，是因为海几跟潘一鸣既是邻居又是幼儿园的同园幼友，一起进的跃进小学、平乡中学，所以是有同学感情的。何况，那年，潘一鸣在单位里面是副局长，副局长也是有些权势的，潘一鸣在这十个同学里面，是三个县级干部中的其中之一。
潘一鸣那时只知道，祝英霞是辞职做生意的，她老公当时是市财政局的副局长，再后来任了局长兼任国资委主任。
许是祝英霞确实赚了钱，在请客方面比较大方，吃饭、唱歌、郊游，很多时候都是她买的单。给潘一鸣的印象是：祝英霞有钱且大方，为人豪爽。
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事，海几跟祝英霞闹掰了，反正跟祝英霞闹掰了的海几就退出了这个小圈子，也退出了小圈子的微信群。再后来，海平、映霞也跟祝英霞闹僵了，不欢而散。后来潘一鸣弄明白了：是祝英霞喜爱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耍小聪明，强势强硬，人家不想跟她玩了。
潘一鸣也是看中了祝英霞有钱又有人脉资源，所以在他加入合作社后，也想着要祝英霞加入。一个是自己推荐了跟瞿总何董一样的有钱人，给合作社增加资金的实力。二是增加自己在瞿总何董心中的位置，三是自己在合作社有个自己人，好相互照应。
很多的事情不以人的预料来发展。祝英霞进了红心猕猴桃合作社后，她的本性暴露无遗。特别是把她拉进合作社董事会后，祝英霞的强权强势强硬让何冬媛夫妻感到害怕，让出纳、会计感到害怕。后来，很多的事情都是祝英霞说了算。祝在潘面前说瞿的不是，说他不像个总经理，办事说话黏黏糊糊，拖泥带水，老是照顾自己家里的人。祝在瞿面前说潘的不是，说他不团结股东，老是找合作社的毛病，老是跟瞿、何过不去，老是摆副局长的臭架子，云云。在瞿的亲家公面前，又说瞿对他怎么怎么的，把亲家公童述良气得半死。祝这样一操弄，瞿跟亲家公、跟潘一鸣的关系可想而知，怎么好得了，都是你防着我我防着你。后来合作社引进五百万的股东、增资扩股扩园、增加种植果树的品种、建股东特色小房屋、建民宿酒店、合作社的远景规划等，都是祝英霞的主意。
表面上，祝英霞都是在为合作社的发展默默的无私付出。在合作社微信群里，祝英霞也常常是发表自己的感叹：我在合作社，一没有拿一分钱的报酬，二没有报过一分钱的车油费，三没有报销过一分钱的餐费。我的想法就是，尽可能早点把大家的投资都收回来。